去?”
“你懒惰散漫些,母亲兴许会更加喜欢。”沈珂唇角微翘。
苏玉妍心里一动,顿时将头往沈珂怀里靠了靠,伸手轻轻抚摸着他胸膛上那尚未痊愈的伤痕,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爷这话可就不对了……哪有做婆母的喜欢自己媳妇懒惰散漫的?”
“你懒惰散漫,与我就是天生一对了嘛!”沈珂的唇角扬得更高,右手在苏玉妍那光洁的身体上游走,令她倍感羞涩,忍不住拉过床角的衣服将身体裹了起来。像粽子一样,让沈珂忍俊不禁。
其实,沈珂的言外之意,苏玉妍已经领会,不过却没有点穿。他既要她装懒惰散漫,她便懒惰散漫一回吧!且看宋德书如何说词。
两人在床上又赖了一会儿这才姗姗起床。
春草与双珠几个也诧异于苏玉妍今天的异常,不过想着她新婚燕尔,睡过了头也不足为奇,进来侍候了两人洗漱,春草便与双珠两个去厨房端了早饭来。
沈珂穿了家常的白色锦袍。安静地坐在桌边,看着春草与双珠她们有条不紊地围着苏玉妍忙碌,忽然就想起锦春锦秋来——这几天。他竟忘了她们!想起锦秋那泪光朦胧的脸,他心里又有些不落忍,看了看娴静得如玉兰般坐在桌旁的苏玉妍,终是欲言又止。
吃过早饭,苏玉妍还是去了一趟思定堂。
虽说他们免了她今日的问安。这晨昏定省却是小辈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是天经地义的,她不能抛诸脑后。
定远侯与沈松年都去了早朝,宋德书想是清闲惯了,也才刚刚起来,一脸的睡意惺忪。对于苏玉妍的姗姗来迟,她没有半点不悦,反而笑道。“这几天你成天在外串门,想也怪累的,原该多歇歇……好了,我这里也不用你立规矩,就回去歇着吧!”
从沈珂那句话。苏玉妍隐隐看出他对宋德书的不满,或者是宋德书对沈珂的不满。总之,这继母与嫡子之间一定不是人们表面看到的那么和谐,平静的湖面上,肯定有不为人知的暗涌。所以,尽管宋德书说得轻松,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恭恭敬敬地等丹阳、皎月两人为宋德书梳洗完了,又侍候她吃了早饭才回兰亭居。
回来时,沈珂正在窗下看书,一见她回来,就撂下手里的书卷,笑道,“走,咱们去看荷花!”
苏玉妍早从锦春嘴里听过“一夜荷花开满池”的“佳话”,闻言不禁莞尔一笑,“哦?府里还有荷花池么?”
“你不知道府里有荷花池?”沈珂露出十分意外的样子,一把拉起她的手,“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
苏玉妍也不挣扎,任她拽着,一径往荷花池而去。
远远就见一座高耸的牌楼,上面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却看不真切,粉的白的荷花开得正好,在翠绿的茶叶的映衬下,更显娇艳妩媚,十分养眼。走得近了,才看见牌楼上写着的原来是“君子池”三个大字,苏玉妍不禁暗自笑了,向来只见人把兰、竹比作君子,想不到沈珂竟把荷花也喻作君子。
这君子池位于定远侯府的西南角,紧靠着高大的院墙,两面临墙,另两边则是修建了浮桥亭台,可达荷池中心。晨风吹来,满池荷花争相摇曳,阵阵清香扑鼻而来。
亭台里建有石桌石凳,擦试得光鉴照人,沈珂拉着苏玉妍的手在石椅上坐了,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有美人在侧,更兼满池幽香,这个夏日,真正让人舒心惬意啊!”
苏玉妍心里不禁一动,微微笑道,“莫非,爷有很多夏日都过得不舒心不惬意么?”
沈珂侧目看她,良久,也微微一笑,“我是堂堂定远侯的嫡长孙,又哪会有过得不舒心不惬意的日子?不过是随口感叹罢了。”
苏玉妍想起沈珂先前说的“你懒惰散漫些,母亲兴许会更加喜欢”的话,还有宋德书那张亲切得有些不真实的脸,好半晌,她才抬眸看着沈珂俊朗的面孔,缓缓说道,“我知道,其实,你过得并不如人们想象中那么好。”
沈珂眸望她,“也许,我过得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是么?”苏玉妍往他身边靠了靠,“爷上有权势过人的祖父和身为贵妃的长姐,下有聪慧过人的继弟继妹,还有一个深得圣宠很可能继承储位的外甥,这么多的光环的照耀下,爷若再显露出类拔萃的才干,定远侯府不仅成为众矢之的,还会成为圣上的心头之患……所以,爷便只能做一个被世人所唾弃笑话的浪荡子弟了……妾身说的可对?”她缓缓说着,如同述说一个不平凡的故事,娓娓道来,让沈珂听得入了神,许久,才拉起她的手,笑道,“家有贤妻,如有一宝。贤妻如此聪慧,真乃我沈珂之福啊!”
他这样说,就等于是默认了她的话,苏玉妍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爷如此谬赞,妾身可当不起。”
见她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沈珂不由得将她揽进怀里,微微叹道,“从此以后,我们就要跟那同林的鸟儿一样,患难与共,生死同命了。”
“其实,做一个不问世事的清闲人,是妾身梦寐以求的事。”苏玉妍微笑着望着沈珂,“只是委屈了你,只能做一个浪荡子弟。”
“这也不然。”沈珂眼里闪动着异彩,“等宥儿得了太子之位,我便没有这许多顾忌了。”
“圣上正当盛年,就算立了太子,谁知道将来还会有怎样的变数?”苏玉妍直言不讳地说道,“还是谨慎些的好。”
“多谢贤妻提醒。”沈珂半开玩笑并认真地说,“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短短几天,苏玉妍已经习惯了沈珂的嘻皮笑脸,不由得笑道,“爷虽然年轻,却是历练过的人,妾身又哪及得上爷的半分?不过是随口揣测罢了,爷又何必当真?”
沈珂却正色道,“你说得很对,就算前面已是锦绣大道,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说罢,便跟苏玉妍说起了当年定远侯建功立业、沈玮如何入选内宫的往事。
得知定远侯是从“先帝的救命恩人”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辉煌的地位,还有沈玮嫁入内宫,也是因为定远侯与先帝在乱军之中定下的亲事,苏玉妍不免有些唏嘘——世事循环,否极泰来,沈家今天这样的显赫与富贵,就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像《红楼梦》里的贾府一样落得那样的下场?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在她心里一闪而过,便被她自己否定了——以定远侯那样的谨慎和深谋远虑,能早在赵宥尚未成年就让自己的嫡长孙变成一个所有人心目中的不学无术的浪荡的子弟,只怕早已盘算好自己的退路,又怎么会落得贾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