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一剑。
落梅静悄悄地侍立在寝宫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这个时候的皇帝,蓄着雷霆之怒,一个不好,就要殃及自身。
许久,皇帝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眼看见沈玮安静地站在自己身旁,不由得笑道,“站着做什么?来,坐到朕身边来。”
沈玮只犹豫了一秒,便含笑上前,在皇帝身旁的锦杌上坐了。
皇帝伸出手去,轻轻拉了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摩挲了良久,才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天,朕一个人呆在御书房想了很多,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先帝……当初先帝就是在朕这个年纪……”
先帝死得早,死得蹊跷,内情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沈玮也只敢在心里暗自揣测,并不敢肯定。
皇帝又叹一声,“朕想着,儿子们都大了,也到了朕把江山让出来的时候了。”
沈玮心里一紧,连忙劝道,“圣上龙体强健,将大乐治理得繁荣昌盛,怎么会突然想到……”
不等沈玮说完,皇帝便笑道,“朕都四十多岁了,虽然不到垂暮之年,却时常会有力不从心之感。老人们常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说的只怕就是朕这样的人了。”笑着笑着,他眼角竟滚出一颗泪来。
“皇上……”沈玮见皇帝这般,也不由得红了眼圈,“您正值盛年,大乐还得依仗您的治理,儿子们年纪虽然大了,却没有一个能有您这样的胆识见解,又怎么能担当那样的大任?”
“我的儿子,个个都是璞玉,经过时间的打磨,自会绽放光彩!”皇帝慢慢收起戚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特别是宥儿,性子随了你,沉稳而又内敛,虽然没有我的霸气,却比我更适合做一国之君。”
沈玮一听,只觉心头怦怦直跳,急忙扑通一声跪倒,整个身子都匍伏在地,满脸都是惶恐之色,“圣上何出此言,臣妾为宥儿请罪了!”
皇帝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遂伸手拉起沈玮,“朕说的都是实话……看你,都吓成什么样子了?难道朕在你眼里,就是喜怒无常的小人么?”
沈玮连忙摇头,“皇上言重了,皇上在臣妾心里,是泰山,臣妾不敢存半点亵渎之心。”
“你我夫妻,又何须如此拘谨?”皇帝伸臂将沈玮揽进怀里,笑道,“不过,你的美貌与你的谨慎相比,我更喜欢后者。”
皇帝嘴里呼出的温热的气息喷到沈玮的脸上,不禁让她脸上飞上一片红霞,抬眼往寝宫内一扫,所幸室内并无别人,这才略略安心,不过还是难禁羞涩之意,“圣上……”
看着娇羞满面的沈玮,皇帝只觉心里一荡,不禁将手抚上她的双峰,哑声说道,“玮儿,今晚朕就宿在这里了。”
沈玮靠在皇帝怀里,只觉呼吸急促,好半晌才低低出声,“臣妾遵旨……”
皇帝便抱起沈玮往内室而去。
一个有情,一个有义,一个是久旱逢雨露,一个干柴遇烈火,个中缠绵自不必说。
夜深人静,沈玮枕在皇帝的臂上,脸上带着满足的幸福的微笑。
皇帝脸上也有浅浅的笑容,他侧头看了看沈玮,看见她脸上美丽的笑容,不由得又伸臂将她揽进怀里,深深地嗅着她秀发上好闻的香味,好半晌才笑道,“玮儿,等梁氏生了儿子,朕不把皇位传给他,你说好不好?”
沈玮听得心惊,却又欣喜,并不再露出先前惶恐的模样,只抬起剪水双眸,深情地望着皇帝,“臣妾是女子,不敢干预朝政……不管皇上怎样安排,臣妾都唯命是从。只是,宥儿年纪太小,阅历太少,臣妾有些害怕……”
“有朕在他旁边为他保驾护航,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皇帝朗声笑道,双手又抚上沈玮双峰,眼里闪过一丝满足,“从此以后,朕只作一个清闲的太上皇,岂不是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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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成亲(上)
因得了沈玮的肯定,沈珂便定下心来养伤,沈松年也因着沈玮的提醒,对沈珂的态度有了逆转,从前鲜少有笑脸相对,现在几乎是无微不至,倒令沈珂有些不自在,定远侯更是因为沈珂身受重伤而深感内疚,每天都亲自到兰亭居来嘘寒问暖,只恨不得以身相替了,对于沈珂要求早日迎娶苏玉妍的要求,更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下来,考虑到沈珂身体尚需长时间的休养,就欲把婚期推到来年春天,奈不过沈珂的坚持,最终改在六月初八,距今已不过短短十日了。
定远侯府内外达成一致,沈珂便差了锦春前往七里铺的苏家小院送信。
……
春草一大早起来,就听见院中传来“喳喳喳”的鸟叫声,抬头一看,只见两只喜鹊正要小院上空盘旋,她心里一动,不由得面露喜色,正欲出声叫春荣过来,就见江妈妈急匆匆地从垂花门进来,后头还跟着一身盛装的锦春,两人径直往苏玉妍房里而来,她不由得迎了上去,小声问道,“妈妈走得这么急,别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你这张乌鸦嘴!还嫌事情出得不够多么?”江妈妈顿住脚,脸上却露出笑容,“这回却是正正经经地大喜事了!”
“什么喜事?” 春草不由得笑道,“这会儿咱们家能有什么喜事?除非是咱们未来的姑爷亲自来看咱们小姐,这才算得上喜事!”说罢瞅着锦春直笑。
锦春素来心直口快,听春草这么一说,当即笑道,“咱们家爷的确想亲自登门,奈何身体尚不能动弹,只得派了我来跟你们家小姐传话。”
“是么?不知传的是什么话?”春草依旧瞅着她笑。
锦春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家爷说了,这话只能告诉苏小姐一人,旁人是不便听的。”
她这么一说,春草自然想到沈珂要锦春转达的话很可能是暧昧的语言不便当着旁人说,所以便不没有再问,只笑嘻嘻地在前面引路,“锦春姐姐请随我来。”
虽说锦春的话不肯告诉旁人,江妈妈也还是满脸喜色地紧随其后。
春草走在前面,老远就扬声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春荣在屋里听见,不由得走出房门,低声嗔道。“一大早的嚷嚷什么,大小姐好不容易睡了个回笼觉……”一语未了就看见跟在春草后面的锦春,顿时打住。
春草也不恼,只笑呵呵地指着锦春道,“咱们家姑爷差锦春姐姐给咱们大小姐传话来了。”
锦春也跟着笑道。“……却是我来得早了,要不,我就先在廊下候一候?”
春荣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屋唤醒苏玉妍,春草已迈步进屋,边走边说,“大小姐等姑爷的消息等得头发都快白了。你还磨磨蹭蹭做什么?”
苏玉妍本就只是假寐,又哪里当真睡着?外面这般喧哗,她也不好再装。何况还是沈珂让锦春过来传话?她早就等得不耐,也顾不得矜持,当即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