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脱了下来,将有点臭的脚踩到了桌上,又把空了的酒杯丢到了地毯之上。因为地毯是进口而且很厚的关系,酒杯并没有发出任何让人不爽的声音。
老伯又道:“我从二十多岁出来做事,一直做过服务员、搬运工、厨房小工,反正什么脏活累活我都做过。在最落寞的时候,我还去街头捡过垃圾呢。”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来,道:“唉,那种日子呀,没经历过的你们是不会懂的。”
在场的人员之中除了杨思奇以外,还有很多组委会的各级工作人员。大家听完以后脸色都很尴尬,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于老伯的工作资历,但是却也觉得这种事情,在这种公事的场合之中,倒也不需要向别人提起。
成年人,特别是社会之中的成年人,讲起话来还是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会比较好一些。
老伯又道:“妈的。当时别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已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只是这样了。我还当过两个月的假皮条客呢,这事说起来可搞笑了,当时我就在那些鸡门前乱晃悠。看到嫖客就跟他套近乎,然后让他交‘过夜费’给我,就直接让他上楼找三楼的妓女……哈哈哈,当然啦,做这种缺心眼的事不免就会被人给抓到,但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就是被人打一顿嘛。混我们这种生活的,谁没被打过,只要没打死。下一次还是要继续出来讨饭吃的。”
他这么一个大年纪的男人,竟然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一滴滴的眼泪滴到红色的地毯之中,马上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好啦,好啦。老伯,老伯,我们都是苦过来的一代,这些往事也都只是我们知道就好啦,现在的年轻一辈呀,他们可不爱听呢。”刚才一直沉默着的杨思奇。他忽然站了起来,一边向那些中青年的手下们翻了白眼,一边热情地将老伯扶住,连声安慰着对方。
“呜呜呜呜,要不是当初我开始做起了棉花糖,要不是后来侍者协会收留了我,我还真的会饿死在这个社会之中呢。”老伯像一个小孩一样,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个狗日的社会。这些狗日的人儿。要不是我老伯命还算硬的话,我早就死在街头了。我早就死在街头了。”
老年人的情绪很难得有机会舒缓,而一旦有这种让自己哭起来的机会,他却也很难刹车刹得住。老伯原本好像是要越哭越小声。却没想到眼泪越流越多,最后竟有点迷糊地淡淡睡去的意思呢。
而在这一整个过程之中,杨思奇一直都很耐心地扶着这位他的合作伙伴。甚至直到他们的手下看得有点儿不耐烦,想要过来帮忙一下的时候,都被他这种温和的眼神给吓得退了回去。
——头儿今天是怎么了,如此善良的习性,不像他的风格呀。
在杨思奇的身后,一位跟了他很多年的下属,一边假装着什么也没看见,却也在心里如此地问着自己。
“呜呜呜……我什么也没有,除了现在的地位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老伯还在如此地哭泣着的时候,杨思奇在嘴里喃喃地说道:“是的,没错。侍者协会现在在台湾是一个挺大的组织,你们还是挺有影响力的。在这一点之上,大家还是看得起你们的。”
“可是还不够,还不够……”老伯像一个小孩一样地哭着,他好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有气无力地回着嘴。
而这个时候,杨思奇脸上那和善的表情终于瞬间消失。他冷冷地说道:“这么说的话,不如就让你们……”
他一掌击到老伯的后背之上,老伯像一个沙袋一样地应声倒地。
“不如就让你们……彻底消失吧。”杨思奇接着说完了自己的话,然后脸上终于绽放开了自然的微笑。
而刚才那一位对自己的杨主任有疑惑的下属,这时终于也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对嘛,这才是自己所认识的杨老板呀。杨思奇身为组委会的主任,他一向不是一个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欲望的人,他才不会为了什么世界和平之类的事情而费太多的心思呢。
杨思奇在这主任的位置之上坐得并不容易,他想要长期地坐下去,所以有一些业绩就相当的重要。
而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以后,他觉得把侍者协会这帮人拿下,自己去统治这些下等人,以此壮大自己的势力以及实力,这好像是一个挺不错的办法。
而现在这个办法,正在一步一步地实现之中。
“喂,你们对老伯怎么样了,不可以动老伯!”刚才陪着老伯进来的一个工作人员,他的职责就是保护自己主人的生命安全,眼下看着就要出了状况,赶紧伸手到口袋之中,想要去掏一杆枪。
但是很遗憾地,他的手才刚拿出了枪,那枪就被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
带着火药的味道,枪被“砰”的一声击到了空中,转了几圈之后掉到了地上。
开枪的。只是杨思奇众多手下之中的随意一个。这个人中等的身材,长相也是中等,发出一发精准的子弹以后,反倒是很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对于他来说。竟好像这么一点点身手,在这组委会人员里却正常得很呢。
杨思奇看着这一点,微微地点了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他的手下,每一个人都每天练习武艺八个小时。八个小时的汗水,很容易地换来了成功的美丽。
这些人一个个都拔出了枪。现在,vip包厢里面的人已经都把枪从腰间拔了出来,一时间在任何的格斗发生以前,杨思奇就已经抢占了所有武力之上的优先权。
“嘿嘿嘿。真不好意思呢。”杨思奇看着那倒在地上的老者,微微地笑着说道:“虽然手段有一点卑鄙,但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本就是千百年所不变的真理呢。”
红地毯之上,老伯俯着面对地面,他的脑后门之上,一个代表着智者的涡旋状发陷隐隐地透露出了他生命之中的悲哀。
杨思奇看着老伯,忽然为他的失败而有点儿难过起来。
这么好的对手,竟然没怎么对战就已分出了胜负。是不是有点儿浪费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杨思奇苦笑了一声。但却也正是这时,他脸上那自然的笑容马上就凝结了起来。
只见老伯好像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一般,说道:“唉呀,演得真累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衣领,把自己的衣服稍微地整理了一下,然后像铁针一样地笔直站在了地面之上。
“你……你……”杨思奇像是忽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