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像王祯一样,是要害我们的呢?!把你们的信拿出来!我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帕石!”拍依也站了起来,同时低头看了张皓文一眼:“咱们族里没人认识汉人的字,看了又有什么用……我相信这个孩子!况且,”
说着,拍依对唐娟一指:“咱们的刀是用来捕猎的,不是用来杀人的,自从离开金鸡岭,咱们的族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再往前走只有危险,为什么我们不能放了她,回到金鸡岭去呢?”
帕石和拍依还在低声争辩,张皓文却坐在一旁思索起来,这两人还有帕风,其中有一个肯定是官府的密探,但是,这个人到底是谁?
还有……他抬起手来看了看腕上的银镯子,难道自己的奶奶真的是奥雅都的妹妹,他和拍依一样身上流着“拉海”一族的血液吗?
“……谁也不能离开!”帕石和拍依争吵了几句之后,他好像发了火,对拍依的态度也不如一开始那么和气了。拍依神情复杂的看了帕石一眼,又看了看院子里其他的人,叹了口气,转身跑出了门。
而院里的帕石低头站了一会,等他再抬起头来看向张皓文他们的时候,已经比刚才平静多了。
“我不能放你们走。”他对张皓文和另外那两个捕快说道。“不过,如果你们没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我也不会把你们的底细告诉族人。至于你……”他一指唐娟,“还要留下来听从奥雅都的宣判。”
“我……”唐娟的脸色又重新变得满是忧虑,她已经被绑来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每一天她都在担惊受怕,如今她再也忍受不住了,颓然坐在地上,抱着膝呜呜的哭了起来。
帕石别过脸去,大步走进了旁边的屋子,过了一会儿拿了两条薄薄的毯子扔给了他们,就再也没出现过了。吴捕快和方捕快惊魂未定,围着张皓文问起了他偷偷离开后发生的事情,张皓文对他们说了一遍之后,他们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怪不得老爷看重这个小娃儿,他还真的有两手呢!
“好了,我的打算是这样的——”张皓文对两人道:“这些人中有官府的密探,我打算先想法子把这个人找出来,然后再和奥雅都好好谈谈,让他们放我们去送信,带唐小姐回家。”
他顿了顿,又道:“当然,这些黎人造反的缘由,我们也要一一禀报知府,让要想让琼州岛恢复平静,光靠着一再派兵镇压是不行的,还
得像先前那样,罢免贪官污吏,派人教化百姓,让他们安居乐业才是。”
“张小相公,你说的对,可他们一个个穷凶恶极的,咱们怎么才能让他放咱们走呢?!”方捕快愁眉苦脸的问。
“这个嘛……”张皓文道:“我现在就出去打探打探,你们两个替我好好守着帕石,万一他醒来,你就把这只鸟儿放出去。”
见张皓文起身要走,刚哭了一阵子的唐娟忽然抬起头来,问他:“张……皓文,你、你真的会送我回家吗?”
“当然。”张皓文伸手拿出一瓶灵水递给唐娟:“把这个喝了,好好休息休息。”
唐娟打开白玉瓶毫不犹豫的将那略带甘甜的水一口喝了,头脑中混乱的声音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她蜷缩在屋里的小竹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张皓文又回到了院里,趁着天还没亮,他想再出去了解一下这个村子的情况。谁知道他的手刚摸到门栓,却忽然听见墙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张皓文赶忙躲在院里的一棵树后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墙头上似乎有个人影在东张西望。张皓文定睛一看,那正是他想要寻找的帕风!帕风见院中无人,敏捷的用手一撑,整个人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
张皓文连忙又往树后躲了躲,只听帕风轻轻叫了一声:“帕石!”
见院子里仍然寂静无声,他轻蔑的笑了笑,开始沿着屋墙往屋里摸索。
“那该死的孩子锁在哪里?!”张皓文听见他嘟囔了一声,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只听屋门一响,帕风刚跨进屋里,就和守在门口的方捕快打了起来。
张皓文赶到门口一瞧,帕风手里拿着一把短刀,正和方捕快打的难舍难分,吴捕快大概也意识到帕风要对唐娟不利,拉着她一步步绕开正在打斗的两人,小心翼翼的退向门外。
方捕快经过这一番折腾,半宿没睡,本来精力就不如帕风,手上又没有摸到合适的兵器,渐渐的落了下风,看见吴捕快和唐娟就要离开了,帕风不顾方捕快向他挥来的木棍,直接挥刀向唐娟砍了过去。
马上就要退到门边的唐娟吓得发出了一声尖叫,谁知转眼之间,那刀却在她面前缓缓落下了,正是张皓文见帕风铁了心要害唐娟,匆忙中掷出了一把石子,不仅打歪了帕风手中的刀,还打在了他的手臂上。帕风的手顿时血流如注,加上背上挨了石捕快一棍,痛的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到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帕石也醒了,着急的出现在了门口:“帕风,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帕风愤然喊道:“帕石!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官府的奸细!要不是你一再护着这唐家的人,奥雅都早就把她烧死了!不杀了她,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族人?!”
“她杀过你们的族人吗?”张皓文忽然站了出来,用官话问道。
“她……没有,可是汉人从官到兵,一心想致我们于死地!我们离开金鸡岭这么久了,运气一直不好,现在如果不用鲜血祭祀我们的祖先,他们就更加不会保佑我们了!”
帕风这时才意识到发问的是张皓文。那只色彩斑斓的鸟还歪着头站在屋里他,帕风惊恐的看了看鸟,又看了看张皓文,问道:“你怎么会说官话?这两个人是谁?!”
“你走吧。”张皓文说:“不过,从此之后,你不能再靠近这个屋子,否则就不止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帕风见自己的手臂一直流血,也着急回去找奥雅都医治,他不甘心的站了起来,瞪了帕石一眼,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看着帕风的背影,方才吓得不知所措的唐娟忽然盯着帕风高大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说
道:“我……我好像见过他似的!”
“你从哪里见过?”张皓文赶紧追问道。
“我和祖母出城拜佛之前几日,”唐娟回忆道,“家里雇了几个短工修葺花圃,其中好像就有这个人……”
“哦,”帕石听到这里,便道:“因为王祯逃脱之后,官府似乎加强了防备,开始搜捕逃到附近的黎人,我和帕风就经常出去打探消息,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