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席间,这妯娌俩招待客人的态度自然是很客气。尤其是那位二嫂,尖嘴薄唇猴子眼的,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嘴乖心坏的灵精之人。就看她的对待丁素梅吧:一张嘴总是一口一个“妹妹”地称呼着,那亲热度甭提有多高了——即使不够一百度,也有九十九度九!
如此待客之情,这要是搁在素常平日,丁素梅也许不会表现的怎么样,毕竟拳头还不打笑脸人呢。但此时此刻,如此的热情,却只能让丁素梅越听越觉得别扭,越听越容易起火冒烟——
二姐生前就曾不止一次地对丁素梅说过有关她们妯娌之间的事;丁素梅觉得,二姐的这些个妯娌,要不是她们自以为自己“命好”——都生下了儿子,一个个地数次几番地在二姐跟前,炫耀她们自己的那份拥有儿子的骄傲与自得,话里话外地耻笑二姐的肚皮不争气——一次又一次地强烈而无情地刺激了二姐的心灵,二姐也许还不至于······
可现在她们却都装好人,一个个还像没事人似的,仿佛二姐悲剧的发生与她们毫无关系······
最后,当那位二嫂又一次亲热地喊她“妹妹”时,丁素梅一个按捺不住自己,“叭”地一摔筷子,眼睛一瞪,冲口对那位二嫂便呛上了一句,道:
“叫那么好听干什么?谁是你妹妹!”
丁素梅这一句话,令那位二嫂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大红布。
而丁素梅身边的那位身宽体胖枣红脸的“筷子手”,刚把一块肥肥的方肉搁进嘴里,一当丁素梅说出这话,也不禁被惊得一下子就张着嘴不动了,仿佛被肥肉猛地噎住了一般······
二婶家的疯闺女小月的死讯,姚玲是在事后好多天了才知道的。她同时还得知了二婶病倒的事情。
姚玲急不可待地便想去看望一趟二婶。
事实上,自打结婚后,姚玲的每次回老家,说是走娘家,差不多都是奔二婶家去落脚、吃饭;主要也就是跟二婶去亲近,说叨说叨自己的心里话。
至于跟自己的那酒鬼父亲,姚玲只是好歹去跟他打个照面,少油没盐地说上那么几句话,之后也就告辞走人了。
而对于自己的哥哥姚铁家,姚玲压根就没去登过门。
这次的姚玲回娘家,与二婶一见面,娘儿俩自然少不得会为小月的死去哀伤一番。
之后,在娘儿俩的闲谈中,二婶自然也不免会对姚玲絮叨起了身边的一些闲情琐事;这其中就包括辫子终于怀孕了,姚铁习上赌钱后屡教不改,以及姚铁如今对待辫子的态度越来越坏,动辄就耍脾气、动打骂之类的事情。
自从辫子结婚过门一来,姚玲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嫂子,除了场面上相见时简单说两句话,其它并无多少接触和了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对辫子印象不错;她感觉出辫子的个性安然,脾性肯定是没得说,举止言行也显得实在,一看就是那种善良老实的人品······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听得二婶说哥哥对待辫子不好的那些话语,深知姚铁脾性的姚玲,不难想象出辫子的生活,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突然间,她心里很想去看望一下辫子······
于是,在二婶家吃过午饭后,姚玲辞别了二婶出来,就朝哥哥姚铁家走去。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走黑路碰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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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O七 走黑路碰上鬼
姚玲的突然登门,显然令辫子感到了意外;正在锅屋里做着一点针线活的辫子,赶忙把姚玲让进了锅屋,拿了板凳让着姚玲坐。
一向并无多少亲近接触、此时又各自心绪复杂的两个人,现在一下子相处一起,彼此都不免感觉有点心里不自在,除了那几句人们相互见面时的家常客套,一时谁也想不起多少合适的话来说······
姚玲稍坐了一会,也就起身告辞。
辫子黙然地跟在后面相送。
走到大门口临告别时,姚玲看着面容憔悴,精神忧郁地辫子,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心意对辫子表达了出来,真诚关心而疼惜地开口道:
“······嫂子,我哥那人,他从小就有点邪性,你、你就少在乎他,别去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话,姚玲在衣袋里拿出一点钱来——她也不确知有多少,反正十多块总还有,她把钱一下塞在辫子手里,又说道:
“嫂子,我身上没多少,就还有这一点,你别嫌,拿去给自己买点什么吃吧。注意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辫子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是目送着姚玲走去,热泪盈眶、、、、、、
姚玲的这次回娘家,她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去探望一下久未见面的红菱——她自小最要好的同村姐妹。
自从把丈夫的命根铰掉,致丈夫死亡,红菱就被公安带走了。后经医学鉴定,红菱确系神经失常,故而免予追究刑事责任,被父母领回了家来。
姚玲上次回娘家时,就曾想探望红菱。只是不凑巧得很,她上次来时,红菱正好被父亲领上出远门去了——
据说,离此不远有个善施针灸的民间医生,或许对红菱的病情能有帮助——反正实际医术效果不知,传说得倒是挺神乎。心急乱求神,于是,父亲与哥哥就抱着一线希望想去给红菱试试看······
唉,说千道万,毕竟是骨肉亲情,再怎么钱项上紧张,可谁也不愿眼睁睁看着红菱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稀里糊涂一辈子······
姚玲这次仍然未能如愿见到红菱。
姚玲推门一进了红菱家,病眼昏花的红菱娘,一当认出来人是姚玲,显然是由自小跟自己女儿一块长大的姚玲身上,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所以,不等姚玲开口说啥,她那里一把拉住姚玲,张嘴就恸哭不已。
姚玲也情不自禁地陪着落泪不止。
过了好一会,待红菱娘情绪平静了一些,姚岭在与之交谈中,这才知道了有关红菱的最新情况。
唉, 敢情这人世间的事情,“盛名之下,其实难符”的情况真是多如牛毛——那位在红菱父母听来神乎其神的所谓的“中医圣手”,实在也就是一个卖狗皮膏药的主!
这不,红菱被父亲和哥哥领了去,经过那位老中医的一番“妙手”,钱倒是没少花,但“回春”的效果却是丁点也没见。
如此之下,垂头丧气的父母这才算是彻底死了心——寻思女儿红菱这辈子终老娘家的事算是定局了。
可是,哪成想,前不多日子,事情竟突然有了重大转机。
原来,南去距此十里有一村,村里有一户“光棍之家”——男人中年丧妻,独自拉扯着三个儿子苦度生涯。但一直到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