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1 / 1)

野山枣 林世见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地头前走了,撇下他们爷俩可咋办呀?指望憨憨的爷爷奶奶吗?他们年纪也大了,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能指望几年呢?再说了,毕竟当父母的也不可能照顾儿女一辈子。唉——真要是到了谁都指望不上的时候,那他们爷俩可怎么活呀?每当一想到这,我、我这心里、、、、、、我、、、、、、”

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的兰子,哽咽地实在说不下去,只剩了无以言表地痛苦摇头。

听着兰子凄惨地倾诉,辫子不觉间也已经是泪如泉涌。看到兰子悲哀地说不下去,她也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哭喊了一声“二姐”,一下搂住兰子,失声恸哭起来。

姐妹俩相拥着哭在了一起——是为对方,也是为自己、、、、、、

哭过了一阵,姐妹俩的心里似乎稍稍觉得松快了一点。她们又坐着拉呱了一会之后,兰子便要急着赶回家去。

辫子尽管也明白兰子这是惦记着家里的那爷儿两个,也知道兰子的担心并不过分——就是去年冬天,辫子刚结婚没多久那会,兰子在家一时没注意,那爷两个就跑到刚结冰的水上玩而差点被淹死了一个!

可是,兰子大老远的好不容易跑来一趟,就让她再空着肚子跑回去,辫子又如何能够忍心呢?

辫子更知道,兰子平时在家里,但凡顺嘴一点的东西,都是难得吃到自己的嘴上。既然今天兰子来到了她的家门上,她一定得让兰子吃点什么再回去。

就这样,姐妹俩为此争执了起来。

最后辫子急了眼,对兰子道:

“二姐,你就让我心里能过意一点,不行吗?”

辫子的这一句话,令兰子一下软了下来,不再坚持了、、、、、、

强忍泪水吃完了辫子给做的荷包蛋,兰子被送出了村外。

姐妹俩洒泪而别时,辫子把装着几个熟鸡蛋和两扎挂面的小包硬塞在了兰子的手里。

也就是直到此时,辫子才告诉兰子,她在小包里还给放了五十块钱——提醒兰子注意别弄丢了,回去后务必找人给看看病。

说起来,这五十块可是眼下辫子手头唯一能拿得出来的钱。这点钱,在眼下的庄户农家,尽管算不得是个大数目,可也不能算是小钱!

辫子向来就胆小软弱,一直都是在丈夫姚铁的手底下畏畏缩缩地生活着,甚至多说一句话都不敢。但她这次却敢于自作主张,不害怕姚铁知道了会对她怎样,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她现在只想这么做!!

泪眼目送着兰子的瘦削身影踽踽远去,辫子伫立在那儿半天未动、、、、、、

辫子万万没有想到,这竟是她们姐妹俩今生今世最后的一次交往与相见!

而兰子离去时让人看着倍感扎心的那个瘦弱、孤独的背影,也就从此铭刻在了辫子的脑海里!

即使到了多年以后,辫子的儿子都结婚生子了,有一回,辫子还跟儿子说叨起这事来,深情地对儿子说道:

“当年,我还没怀你的那会,你二姨还惦记着跑来打问。那天我送她走,她那越走越远的背影让我看着好不心酸。直到现在,我总就忘不了,只要一想起来呀,就好像还在眼前一样、、、、、、。”

送走兰子回到家,辫子的心里老就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直觉得呆在家里憋堵得慌。

于是,辫子便拿起镰刀和筐出了家,到村东岭上去了。

她想割点喂猪草回来,顺便到自家的花生地里看看,要是地里又长起草来了,也好薅一薅。

来到花生地,见地里又有一些草长大起来,辫子就把筐头和镰刀放在地头上,顺着沟垄在地里薅起草来。每当她间歇直一下腰身时,目光也就不免朝别处扫上一眼。

突然,辫子看到在自家这块花生地东边,十多步远的那条南北小路上,从南往北正走来一个人,还推着一辆空着的独轮车。

刚看到头一眼时,辫子还没在意。到再定睛一看时,她的心里不禁就是“咯噔”一下——敢情她看到那个走来的人似乎是秦大路!

乃至确认走来的就是她意念难忘的大路哥,辫子一下子直愣在了那儿,两眼注视着秦大路渐渐走近,心里却是突突地激动起来、、、、、、

渐渐走近来的秦大路,他显然也看到了站在地里对自己注视着的女人是辫子,不由得也就边走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辫子。并且脚下越走越慢,在走到与辫子直线距离最近的地方时,不知不觉的,他的脚下也就停止了下来,内心也一直是五味杂陈地激动、、、、、、

见秦大路停了下来,辫子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她先是眼睛四下一撒目,见此时正好四野无人,她便直接朝秦大路走了过去。只是她也未敢走得过近。在距离大路三两步远的地方她便停住了脚。

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四目相对,激动地看着对方,互相传递着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能感知的那些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心情、、、、、、

下一章节的标题是:一句顶一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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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一句顶一万句

书接上回:自从那次去看望起石头受伤的二哥岳二全时,没能看到秦大路,辫子一直就不曾见到过。

今日一见,辫子突然感觉她的大路哥好像一下子憔悴苍老了许多。这让辫子不由地顿时联想起大路表姐惨遭不幸的事,觉得肯定跟这事有关。

但是,辫子一当注意到了大路那上衣的右衣袖上缝着的一圈白布条,猛然想到了什么时,她脑子里禁不住“嗡”地就是一声响、、、、、、

按乡间风俗,男子给亡故的父母穿白戴孝有好几种方式;其中一种就是在衣袖上缝一圈白布条——父亲死了就缝在左衣袖上。反之则说明是母亲亡故!

一当注意到了秦大路右衣袖上缝着的一圈白布条,辫子马上便意识到:大路的母亲没有了。而这让她实在感到意外,一下无法相信这一事实,不仅一下睁大了眼睛,还脱口而出问大路道:

“大路哥,你这、、、、、你家表婶她、她、、、、、、”

本就因为激动而眼圈泛红的秦大路,在辫子惊愕地疑问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由不得眼圈更红,遂见泪光闪烁,悲哀地低下了脸、、、、、、

对秦大路来说,最心爱的辫子出嫁了,新郎却不是自己,这对他的刺激和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好在表姐及时地走近了他的生活,用自己的温情爱意呵护着他伤痛滴血的心灵。

前文已述:大路自小对表姐就印象不错。感情也挺好。只不过那基本就是一种姐弟之情,自然不能等同于他与辫子之间的那种男女情爱。

所以,他刚刚跟表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