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有仇报仇(1 / 1)

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羽春 429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4章 有仇报仇

  送嫁徐诚后,江知与有了空闲处理余春至父子的事,也想好了处理方式。

  余春至下毒,若非发现及时,他爹爹早都没了。父子此生不能再见。

  既然如此,那他有生之年,余春至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的孩子。

  他会把余春至送到上陵府,借舅舅余有的势力,将余春至送去孤岛。

  岛屿是小型中转站,有船只会在风暴来临、天色已晚时就近停靠。

  他在那里,连渔船和商船都不能见到。更别提打听江致宁的消息。

  想到就做,江知与还没见到他们,吩咐就已经送下,把余春至先捉出来。

  等他来见江致宁的时候,是舅舅作陪。

  江致宁到了丰州的地界,就知道抓他的是大房的人,而不是黄公公的义子们。

  他不怕大房的人。以至于亲爹被捉走,也只慌了一下而已。

  真的见到江知与,他还要笑。

  “你能把我怎么样?”

  看到宋威,他的反应才激烈起来。

  “居然是你!你害我!”

  宋威见他如此反应,对仇人撞到手里还无所觉的事有所释怀。

  他嘿嘿一笑,说:“我姓宋。”

  江致宁立即就知道了。

  他是宋威,宋明晖的大哥。

  江致宁也怔住了。

  世上竟有如此巧事。

  他们父子俩,因宋威伸出援手,才能在小渔村安家,能有个糊口营生。

  借着宋威徒弟的名义,留在小渔村里,没多少阻力,不引人注意。

  他以为这就安定了。

  结果又败在了宋威手里。

  他不怕大房的人,但他怕宋威。

  大房的人都是软虾绵羊,他知道品性,所以不怕。

  宋威……他不认为能孤身在渔村安家的人,会是心慈手软的性子。

  真的心软,一开始就不会把他们的下落说出来。

  他问:“你把我爹爹怎么了?”

  宋威看他无视江知与,不免皱眉。

  这是一间暗室,是个废弃酒窖改制的小地牢。

  阴暗潮湿,有老鼠出没。

  他们进来的时候,隐隐能闻到血腥味和恶臭味。也听看守的人说过,江致宁在里面弄死了几只老鼠。

  江知与四下看看,跟他说:“你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爹爹了。”

  江致宁扭头看他,目光阴狠:“你把他怎么样了?”

  江知与不跟他玩问答游戏,保持自己的节奏,说道:“我会把你留在丰州。你心毒,若非杀你,放你做什么,我都不放心,还怕连累别人。所以我给你找了个好地方待着。”

  农庄上没有天然沼泽,用油盐来加工鞣制生皮也太过奢侈。所以庄上新挖了数个粪池。

  江知与仔细思考过,放江致宁去挑粪,他都不放心。

  既然如此,那就让江致宁住在粪池边上。

  给他个小破屋子,关他一辈子。

  不干活,一天就一顿饭,让他没有体力作恶。

  饮食只有沙子汤圆和生鱼。他爱吃就吃,不爱吃就饿着。

  江知与说:“你如果尝试逃跑,我就把你扔粪池里泡着。”

  江致宁定定看着他,等他说后话。想看看他还有什么威胁。

  比如不老实,就会对余春至做什么。但江知与没有说。

  时隔太久,这个仇恨已经沉淀,变得深厚无波。

  江知与情绪冷静。他不会心软,也不会同情心泛滥,更不会纠结这样子的惩罚会不会太过分。

  他不去想余春至的动机,更不会把江致宁后来去太监府当侍妾的事,怪到自己身上。

  他不关心余春至跟江致宁的无奈与悲苦之处,他只知道,他们是仇人。

  他们是仇人,他也深知江致宁的为人,更见识了余春至为了孩子的不讲理之处。

  所以他不会问为什么,也不会问毒药是谁给的。

  他们即使说了,他也不会信。反而会成为谈判的筹码。

  江知与对他的惩罚,只言尽于此。

  多的痛苦,需要江致宁在余生里慢慢体会。

  他定下了最终处罚,宋威又上前,把江致宁的手脚各废了一只。

  出了暗室,重见天日,听见后面的恶毒叫骂,江知与的心也放晴了。

  另一边。

  余春至被捉出暗室,押上了船只。他迟迟等不到江致宁,对未来的恐惧和对孩子的担忧,齐齐涌上心头。

  他在船舱里被大力拍门喊叫,想要见见江承海。

  他同样知道这是丰州,是大房的地界。

  他愿意承担下毒的后果,也愿意说是谁给他的毒药。

  甚至于,姜楚英为什么会跟他合伙,他也能说。

  只要大房的人,放过江致宁。

  他嗓子都喊哑了:“他没有下毒,毒药也不是他给的!你们要报仇,就冲着我来!”

  等见到江承海跟宋明晖夫夫俩,他还试图让他们同情。

  “宁哥儿也是可怜孩子,他都被老三送去太监府上做侍妾了,这件事他没有参与,你们也有孩子,你们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受苦,他去了,你们还想怎样!”

  这话说得有意思。

  宋明晖问:“难道是我送他去黄公公府上的?”

  余春至离开京城以后,心境开阔了。他从前就知道,祸源是江老三。

  在江府里,他不敢反抗江老三。所以挑了“软柿子”报复,也给江老三添堵添乱。

  离开了江府,他发现江老三不过如此。仇恨就精准对上了该找的人。

  可已经晚了。

  木已成舟,他跟大房的人没法和解了。

  他反复咬死了江致宁没有参与,想要保住江致宁。

  宋明晖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个道理我懂。你对我下毒,我来找你。宁哥儿多年欺负小鱼,小鱼去找他。这样对了吧?”

  余春至猛地睁大眼睛。

  那些孩子之间的阴私事,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江致宁会养成如此品性。

  江致宁爱欺负人,还爱炫耀。跟余春至炫耀,要夸奖。

  余春至哪能不知好坏?自家孩子,他也不想把江致宁养成心毒手狠的恶人。

  可他不夸反训,还激出江致宁的一身反骨——江致宁认为是他做得不够好,所以才没有获得爹爹的夸赞。

  小哥儿不好出府,府里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些,只有江知与跟江致微是“外人”,他们来的时候,江致宁会格外兴奋。

  可江致微读书了,江老三不让欺负了。

  原有两个可以欺负的对象,突然变成一个,可不就变本加厉了?

  余春至后来也没拦了。

  横竖都是自家亲戚之间,没闹到外头去。

  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他又一顿求,宋明晖跟江承海都不为所动。

  为人父,连自家孩子都护不住,他俩又何尝不心痛。

  权与孝压在头上,一时忍让,换来三房不知好赖,还想把他们的孩子送去太监府。

  宋明晖看了眼江承海,江承海收到暗示,把手里拿着小瓷瓶拿到眼前,拔掉塞子,走过去捏着余春至的下巴,强硬灌了下去。

  江知与对姜楚英下的是假毒,是精神上的毒药。

  宋明晖跟江承海,对余春至,则是实打实的真毒。

  跟宋明晖中的毒一样,此行上陵府,每天还会在他的饭食之中做微量添加,到了上陵府,再给他解毒。

  余春至没有调养的条件,他此生都会在后遗症的苦痛之中渡过。

  余春至不在乎这个。

  他想把江致宁带走。

  父子俩在一处,日子再苦,总能熬一熬。

  宋明晖眼神无波。

  “你就当你已经死了,死人是见不到孩子的。除非你想他死。”

  余春至不敢吭声了。江致宁还年轻,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希望。

  宋明晖跟江承海下了船,看着这艘船南下而去,然后转道去农庄。

  农庄这头是谢星珩在处理。

  江致宁不是哑巴,他会说话的。

  长期看守的人,必须得是自己人。

  皮匠是个苦差事,工钱高,是个技术活,再苦再累,有得是人愿意学。

  首批选拔,他优先从知根知底的管事家里选。然后是枫江县的遗孤。

  这些孩子年岁不一,一批批的安置,总有剩的。

  因没有父母亲人,又养在农庄里,对江家的归属感和信任度极高。

  但孩子太小了,当学徒都太早了些。

  谢星珩看过以后,决定把他们放到第二批当学徒。暂时先启蒙,学点字,也学点画,往后设计皮具样式也不错。

  农庄的大管事陈大河,把家里几个孩子都叫来给谢星珩挑。

  不拘男女小哥儿,看谢星珩看中了哪一个。

  他是农庄老人了,对东家忠心耿耿。农庄变化很大,日子能过好,家里孩子也拎得清,知道心该向着谁。

  谢星珩跟他说实话,“选学徒还好,你家我肯定要预留名额的。关键是我要选个嘴严能管住人的管事。”

  陈大河秒懂。

  这不是选管事,这是找厂长!

  跟榨油坊、鸡鸭孵化场、猪场养殖场一样,这会成为皮料厂。

  陈大河忙举荐道:“我小儿子陈实能行,他上过学堂,识字会算,也跟着我在农庄里当差多年,大小事务都懂!”

  谢星珩说:“我要在粪池周边关个人。”

  陈大河立即接话:“我家小子亲自看着!”

  鞣制皮料最初的工序,是最让人难以想到的。

  皮料要泡很久,以月计算。粪池周边都会围起来,不让其他人靠近。

  为了工序保密,每天还得有人往来办事。

  谢星珩会预买一批熟皮,让他们在泡生皮的期间,先熟知皮具的制作流程,从中选拔有天分的人。

  这些人,都会知道江致宁的存在。

  陈大河本着对农庄人员的熟悉,占了最要紧的岗位后,别的都无私推荐。

  除了其他管事家的孩子,他还推荐了些佃户家的、枫江百姓家的人。

  除了年轻人,也有中年人。

  里面甚至有寡夫郎跟寡妇。

  他说:“沉默寡言又能干,不会多嘴的!”

  谢星珩知道完整工序,有重活累活,但不完全是,到时还能进行分工。稍作思考,让陈大河把人选都叫来看看。

  等他亲自过眼了,筛了几个性子相对“活泼”的,初期的皮匠工团就建成了。

  等江知与跟宋威把人押送过来时,谢星珩也已划好地盘。

  农庄里人多,之前盖房子还有多余的材料。拿来起个小单间,快得很,当天就有了地基,三天之内能完工。

  这一处跟工人们工作的地方分开,随着皮料厂扩大经营,粪池也会增多,到时会对这个单间形成合围之势。

  江知与跟宋威看了图样,又看了地方,看谢星珩的眼神,都是又赞赏又怪怪的。

  谢星珩问:“怎么了?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什么气味闻久了都会习惯,以后就时不时多一个粪池,让他刚习惯,就有更浓郁的味道来刺激他。不让还真的每天喂饭养闲人啊?”

  这样还叫惩罚吗?

  江知与只是笑,宋威却对他动手,大手连着往谢星珩肩上拍了两巴掌,把谢星珩拍得矮了身子,还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老江说得没错,你做事很对胃口,哈哈哈!”

  谢星珩揉着肩膀,笑得无奈。

  他对还没见过的阿秋叔,无比期盼,盼着他早日来丰州,收了舅舅的神通。

  中午在农庄吃饭。

  都来农庄了,自然是去谢家吃。

  宋威之前特地抽空,见过谢星珩的大哥大嫂,给他们家三个孩子都准备了一份丰厚的见面礼。

  这回去家里,十分自在。宛若回到了自己家。

  陈冬让孩子们叫人,小豆子谢川叫得快,这个小夸夸机全不怕生,对着外向开朗的人更是好感飙升,才两面之缘,就跟宋威好上了,一声声的老祖宗喊得宋威乐呵呵的。

  亲戚关系扯得有点远,能叫声舅公,也能叫老祖宗。

  谢川还没有“老祖宗”,喊一声,得了好大的礼,这称呼就定下了。带着两个弟弟,也喊老祖宗。

  江承海跟宋明晖来得迟一些,刚好赶上饭点,看宋威在谢家也站到了食物链顶端,又是说谢根太哑巴,又是说陈冬太客气,逗着小孩子,玩得乐呵呵的,两人相视一眼,都对孟秋无比想念。

  席间不说二话,聚在一起,说说家常话,也说说孩子。

  他们一家都出来了,两个小宝在家里,叫来喜照看着。这会儿指不定已经闹着要哭了。

  宋明晖养好了身体,闲来无事,也受谢星珩说的“幼儿园”影响,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天玑宝宝跟锦鲤宝宝是他跟老江带得多,现在看见小豆芽跟小豆苗也长大了,便说到时一起接到府里做启蒙。

  幼儿启蒙不用太难,以娱乐为主。他带着,谢根跟陈冬也放心。

  都是自家孩子,自幼多相处,有个玩伴,以后也亲厚。

  农庄离县城不远,往来方便。谢川还要到县里上学,能带着弟弟们一起走来回。

  谢根夫夫俩稍作思考,便同意了。

  他俩是穷惯了,也独立,现在是忙不开,才在家里请了帮工,正经带孩子,也是散养着。

  两个小的,经过章郎中的方子调理,身子好了,活蹦乱跳的,他俩就少忧心。

  真就见风长,晃晃眼的功夫,都会走跳会喊爹了。是该启蒙了。

  手里有了银子,孩子就该识字读书!

  饭后,一行人又在谢家逗留了会儿,然后才去皮料加工的粪池区看场地。

  江致宁暂时在庄上找了间屋子关着。陈大河不放心,现在就带着小儿子陈实来守着。

  等东家一家过来看,他已经听了满耳朵的叫骂。

  今天份的沙子汤圆,他都不想送了!

  江知与说:“那就不送。”

  还有力气骂,一顿不吃饿不死。

  他们都不用再看江致宁,这头转转,就转道回家。

  气温转暖,白昼延长。

  陈大河叫人加班加点的,提前半天把小屋子搭好了,派人来府上送信,说江致宁已经去了那里。并说他当天就呕吐不止的情况。

  江知与看过后,就把这事放下,转而叫厨房准备灌汤包,做的虾仁汤包跟蟹黄包。

  还没到时节,依然是冰库里的存货。最后一点儿了,全给做完,家里留些,余下都打包好,他跟着爹爹一起去徐家。

  徐诚回门的日子到了。

  他们要去看看。

  嫁到王府,说起来是高攀,不真的进门过日子,旁人无法推断好不好。

  回门是林庚陪同,这一回没特别高调,只是远超商户规格的大马车让百姓们有所猜测。

  徐家门前早有人候着。徐诚嫁到王府,即使名义上是贵妾,也是彻彻底底成了贵人。

  爹娘哥嫂,都还要对他行礼。

  他跟林庚一手拦两个。

  徐诚还是大咧咧的样子:“这是做什么?他又不是第一次来,也没见你们次次拜啊?我回门,他来见岳父岳母,是我们拜你们。”

  穆彩凤瞪他一眼,看他性子还如常,眼里又涌现泪意,笑容更加真诚,迎着他们夫夫进门。

  外头鞭炮齐响,周边邻里,便都知道徐诚领着夫婿,回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