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决定告 设计师款
姜棠在秦宵怀里重重的打了一个呵欠, 夜早已经深了，她歪头看了一眼旁边裹着小毯子的小团子，仰脸看着抱着她的秦宵, 声音轻轻的，“秦宵, 初阳是不是睡着了？”
秦宵侧过头看了一眼秦初阳，压着嗓子应了一声。
是睡着了, 脑袋看朝着电视呢。
姜棠又打了个呵欠, 软声道, “秦宵，不看了, 我把电视关了，你抱初阳去睡吧。”
秦宵低下脑袋看着怀里蜷成一团的小姑娘, 下巴蹭了蹭小姑娘的脑袋, 把自己身上的毯子给姜棠盖严实, 才站起来，抱起自己蜷缩在一边熟睡的小家伙。
姜棠裹着毯子站起来, 踩上拖鞋走过去把电视关上，转身看到秦宵已经把秦初阳抱起来了, 她走过去, 打着呵欠跟在秦宵身后上楼梯。
到楼上, 秦宵抱着小团子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缩着身子裹着毯子回到卧室。
没一会儿, 秦宵回来的时候，姜棠已经半耷拉着眼皮, 迷迷糊糊开口, “没把初阳闹醒吧？”
秦宵低低应了一声, 姜棠放心合上眼睑，“快上来睡吧。”
“下回酌情让小崽子换一个奖励。”
姜棠的声音满是困倦，这时候一大一次的脑回路莫名的一致。
听着小姑娘埋在被窝里瓮声瓮气的声音，秦宵把灯关上，摸到床边，上床之后，才满足的把小姑娘抱进怀里，回应怀里已经睡着的小姑娘。
“嗯，晚安。”
第二日姜棠刚吃完饭，就接到了周母打回来的电话。
大概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姜棠接过电话叫了一声，就直接开口问周母。
“妈。”
“是外文书买好了吗？”
没有意外，周母笑着点点头，“嗯，妈昨天去书店给初阳挑了些外文的启蒙童话书，还有一些小卡片，故事书也带了一些。”
“秦宵不是也在学习嘛，我给秦宵也买了，今天寄过去，估计没几天就到了，棠棠，你到时候记得签收。”
姜棠摸了摸身边小家伙的脑袋，满眼含笑，“谢谢妈。”
跟周母说完之后，姜棠才挂了电话，她笑眯眯的看着身边的小团子，“初阳，过几天我们初阳就能有新书了哦。”
因为是童话书，姜棠笑着开口，“等书到的时候，嫂嫂念给我们初阳听，听听外国的童话书好不好。”
秦初阳乖乖点头，“嗯。”
中午的时候，文娟就过来了。
听姜棠给秦初阳买了童话书，还是外文的，她笑着看着姜棠，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嫂子，到时候书到了，你给初阳念的时候，我能不能来你身边旁听呀。”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我也学一学，到时候还能影响影响肚子里的这个，没准以后学得更快了呢。”
她想要听，姜棠肯定不会不同意，“到时候你还可以把录音机也拿过来，我录着给你听着玩儿。”
文娟连忙点头，“嘿嘿，谢谢嫂子。”
姜棠摆摆手。
晚上文娟跟和田留在家里吃饭，中午的时候姜棠就让文娟陪着秦初阳待一会儿。
她自己拎着一个篮子去了集市，想着晚上吃饭的人数，姜棠在集市上买了食材。
挑好食材之后，姜棠才回到家里，下午就开始动手做饭。
秦初阳跟文娟都没坐着玩儿，到伙房里给她帮忙。
姜棠看着文娟给她帮忙打下手，一开始眼皮直跳，只看得提心吊胆的，觉得文娟做什么都危险，直到发现文娟真的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文娟肚里还有孩子，姜棠炖了鸡，没有放什么辣椒，不过考虑到秦宵喜欢吃辣一点儿的东西，等鸡肉炖好了之后，姜棠撕了一块做了一份手撕鸡，把做好的辣椒油淋上去，瞬间口里生津。
文娟看着都馋了，“嫂子，一会儿我得尝一块。”
姜棠点点头，“只要你不多吃，想吃什么都可以。”
姜棠又做了红烧肉还有排骨，弄了一个青菜和凉拌。
满院子都是香气，弥漫出了院子。
直到院子里面斜阳洒下的印记越来越少，渐渐消失，天暗下来。
院子门口传来秦宵按喇叭的声音。
小家伙跑得很快，立马去把门打开。
秦宵开车进院子，跟张和田一块下车。
几个人去把手洗干净，秦宵回到伙房就开始动手，把饭菜都端上桌，先一人盛了一碗鸡汤，才坐在姜棠旁边。
和田看着碗里的鸡汤，还有桌子上的好菜，就一道手撕鸡淋着辣椒油，“嫂子，辛苦了。”
嫂子肯定是迎合了他媳妇儿的口味，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别说这个，吃饭吧。”
张和田点点头，喝了一口醇香的鸡汤，满口浓郁的香气，胃都暖化了一般。
他给文娟夹了一块鸡肉，温声开口，“今天还算乖巧吧，没闹你吧。”
文娟点头，“放心吧。”
她这么说，张和田才放心，就怕肚子里的调皮。
姜棠看着碗里秦宵夹的肉，软声道，“给你弄了一道口水鸡，你多吃点这个吧。”
这是小姑娘特意给他做的，秦宵黑眸里含着笑意，微微颔首。
吃完饭之后，张和田才扶着文娟离开。
姜棠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秦宵收拾。
秦宵把碗洗干净，低头看了一眼坐在灶台前有一搭没一搭逗着黑蛋的小姑娘，声音低沉。
“姜棠，过几天谭瑞妍跟莫白安商量会过来找你。”
姜棠听见秦宵的话，抬眼看他，“嗯？”
“是工作上面的事嘛？”
秦宵颔首，“你想跟我去厂里，跟他们谈事，还是让她们来家里。”
姜棠思考片刻，心里还有些关心厂区宿舍的进度，扬声道，“我陪你去厂区吧，正好看看宿舍。”
秦宵应了一声，“嗯，过两天跟我过去。”
姜棠歪着脑袋靠在臂弯里，眨着眼睛看着秦宵，“是设计上出了什么问题嘛？”
秦宵坐在小姑娘身边，宽大的手揪住姜棠的手，握在手里，摇摇头，“没有。”
“他们设计好了新季款式，需要你去看一眼。”
姜棠眼睛亮了，有些惊喜，“已经设计好了？”
秦宵颔首，“天气一日比一日好了，再不设计出来，都赶不上季节了。”
姜棠看了一眼外面黑下来的天色，夜空上方繁星点点，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夏天快来了。
她点点头，“嗯。”
说好了要去厂区，没几天之后，姜棠难得起了个大早，跟秦宵同步起床。
洗漱完毕之后，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坐上副驾驶，跟秦宵离开家里。
到城区的时候，秦宵下车买了六个大包子，递给姜棠，开车往厂区过去。
姜棠咬了一口包子，看着旁边专心开车的秦宵，拿了一个喂到秦宵嘴里。
姜棠自己吃了两个包子就已经饱了，剩下的几个，都被她喂给秦宵了。
到了厂区，姜棠下车，清晨的天气还带着丝丝凉意，姜棠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跟秦宵一块儿过去谭瑞妍跟莫白安俩人工作的地方。
到了俩人的办公室门口，秦宵抬手敲门，姜棠的手放在兜里，避免被晨间的凉风吹到。
没一会儿就听见里面的声音，秦宵推门，侧过身让姜棠先进门。
姜棠进门就看到俩个人坐在一起看着手里的东西。
一听见他们进门的动静就不约而同的抬头。
看到是姜棠，俩人立马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迎过来。
“你来了。”
姜棠走到他们旁边，“在看什么？”
秦宵跟在小姑娘身后，坐在了姜棠旁边，不过没出声打断几个人说话。
“来得正好，赶紧给我们看看，我们弄得合不合适。”
姜棠接过俩人递过来的东西，垂眸自己看。
这是一个本子的设计图，还有设计理念，比例全都明明白白的，让人一目了然。
谭瑞妍看姜棠来了，还把电脑打开，让姜棠看她放在电脑上的东西。
俩个人贴在姜棠两边，一左一右的，把秦宵挤到了另外一边。
秦宵不打扰小姑娘工作，他还有事，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姜棠看得仔细，瑞妍跟莫白安不愧是专业的，里面的设计结合了之前他们研讨的时候她的那些灵感和理念，又加了自己的东西。
姜棠看得认真，眉眼含笑。
谭瑞妍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在旁边开口，“我跟白安这已经是我们现在能拿出来的所有诚意了，所以才把你叫过来。”
“我们可没有吃白食。”
姜棠抬眼看她，笑着点点头，给俩人竖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莫白安跟谭瑞妍对视一眼，眼里都带着自信跟笃定。
谭瑞妍轻声道，“面向大众，我们虽然想要个性，但是大众款式还是没有太标新立异，只设计了几个款式，是有些大胆的设计。”
姜棠刚才也看到了，笑着开口，“现在大众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而且就是民众不接受，还有影视明星商业场合等等这些群体，看的就是设计，不会有什么问题。”
谭瑞妍和莫白安看着姜棠似乎完全接受的模样，松了口气。
谭瑞妍扬声道，“来这里我还真是来对了，你跟秦老板都不是那样保守的人，现在我算是真的放下心了。”
莫白安也是这个想法，设计师最怕的就是被压制想法和灵感。
姜棠合上手里的东西，抬眼看着俩个人，笑着开口，“我现在有一个想法，看你们俩有没有意向。”
俩人坐在她两边，耐心的看着姜棠。
“你说。”
姜棠温声开口，“不知道你们对于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是想一直这样做幕后，还是想让别人能知道你们是我们瑞斯的设计师。”
莫白安跟谭瑞妍对视一眼，他看着姜棠，压下心里激荡的情绪，沉声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姜棠扫了俩人一眼，“我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你们除了新季面向大众的最新款，比如刚刚你们尽了自己心力做的大胆的设计，我们会弄成设计师款，不知道你们俩有没有意愿。”
谭瑞妍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设……设计师款？说的是我们俩个人嘛？”
姜棠肯定的点头，“嗯，设计师款式你们可以大胆，可以把自己所有标新立异的想法都设计出来，厂里会做出来，不过既然是设计师款，那肯定是独版或者少数人才能拥有的，这些款式用你们的名字打出去。”
谭瑞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姜棠，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要弄这个设计师款。”
姜棠冲着她扬扬眉，“你不愿意嘛？。”
谭瑞妍连连摆手，“我哪里会不愿意，能让我名利双收的事，我是怕你不愿意。”
姜棠笑眯眯的摇摇头，“你们是在给厂里工作，我有什么不愿意的。”
“而且，不一定名利双收，我们对你们没有限制，但是要是你们的设计不被喜欢，也是要你们自己承受。”
莫白安摇摇头，“我们不怕，你跟秦老板，真是我见过格局最大的一对夫妻。”
他的眼里和谭瑞妍一样带着激动和感激，“我们以后肯定尽心尽力，就算不是为了厂，为了我们自己，也不可能懈怠。”
姜棠笑着点点头，“太过创新的款式也会有它的市场，迎合不了大众就走高端路线，你们俩尽管设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姜棠，有你这句话，我们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三个人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秦宵过来敲门。
谭瑞妍扬扬眉，“秦老板来喊你了，姜棠，先去吃饭吧。”
姜棠歪过脑袋看着俩人，“一块儿去吧。”
“别，一会儿，我跟白安会去的，就不打扰你们俩口子了，嘿嘿。”
她的笑声都有些狡黠，姜棠无奈，没逼着俩人跟他们一块，站起身来去把门打开。
门口的人果然是秦宵。
秦宵看小姑娘出来，牵过手之后，拉着姜棠往他的办公室走。
姜棠跟着他一块过去，坐在位置上，看着秦宵把饭菜打开，她仰脸看着秦宵。
“秦宵，下午你忙嘛？”
秦宵把饭递给小姑娘，声音低沉，“怎么了？”
姜棠开口，“我不是想看看宿舍的进度嘛，想下午看看。”
秦宵淡声开口，“嗯，下午陪你。”
“你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到处看看，不用你陪。”
秦宵给小姑娘夹菜，只低声开口，“陪你。”
“好吧。”
姜棠皱了皱鼻子，点点头。
想了想，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软声道，“我刚刚跟瑞妍跟莫白安他们提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设计这方便基本上都是姜棠在负责，秦宵沉声道，“什么想法。”
姜棠轻声道，“我让他们除了新季的款式之后，还出一个设计师款。”
“随便他们，可以发挥自己所有天马行空的想象，怎么设计都可以，到时候就走设计师款。”
秦宵黑眸盯着面前的小姑娘，哑声应了一声，“嗯。”
“第一批应该还来得及，到时候我跟和田和磊子商量一下，尽量夏季这一款就弄出来。”
姜棠点点头，眉眼弯弯的看着秦宵，这个男人的执行力还真是强。
吃完饭之后，秦宵把碗筷都收了，牵着姜棠出了办公室。
带着姜棠去了离厂区不过两三百米外的地方。
姜棠脚底都染上泥了，攥着秦宵的手不自觉用力，一步一步走到正在施工的宿舍地块。
刚休息完的工人已经开始继续干了。
秦宵牵着姜棠过来，注意到他们的工人直起腰，热情的给小两口打招呼，眼里都是热切的笑容。
姜棠笑眼弯弯的给他们招手，秦宵微微颔首示意。
姜棠盯着挖得差不多的地基，看着这一大片空地，“这就是给员工准备的宿舍？”
秦宵紧紧握住小姑娘的手，带她走进，嗯了一声。
姜棠轻声道，“那这个今年能完工嘛？”
秦宵盯着正在做工的工人，沉声道，“把房子建起来没问题。”
“不过工人住进去，肯定是明年了，基础设施都要弄好，还有……”
他侧过头看着小姑娘，轻声开口，“还有托管幼儿园。”
姜棠点点头，“明年能往里住人已经很快了。”
她盯着面前的地基，只觉得全是希望和未来。
秦宵带着姜棠逛完之后，才牵着小姑娘往回走。
看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了，姜棠脚上还带着泥土，没办法进和田跟谭瑞妍的办公室。
秦宵重新给她拿了一双鞋，有些大了，姜棠勉强换了，才跟秦宵分开，重新去了办公室，跟谭瑞妍和莫白安一块工作。
直到办公室外的天暗下来，谭瑞妍跟莫白安也要下班了，三人一块离开办公室，莫白安他们离开厂里。
姜棠去了秦宵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秦宵和张和田还有好久不见的王其磊。
王其磊一看姜棠进来，摸了摸脑袋笑着开口，“嫂子。”
姜棠笑着跟他打招呼。
王其磊扬声道，“嫂子，和田哥都跟我说了，他跟娟姐老是去你们家里蹭饭，我都好久没去了。”
姜棠走到秦宵身边，唇瓣微扬，“你想什么时候过去不可以，又没人拦着你。”
王其磊自然知道嫂子欢迎他，所以才能这样直接在姜棠面前开口。
“等过几天我肯定过去。”
姜棠笑着欢迎他。
“好了，磊子，我们先回去了，你要回村里，也别耽误了。”
王其磊哼了一声，“和田哥，我知道，你现在离嫂子他们近了，天天能跟宵哥一块儿回去，我都看着呢。”
“哎，这样一弄，我倒是也想搬到县城了。”
他丧啦吧唧的摇摇头，跟着一起出了办公室。
“得了，想来县城，你跟桂梅婶儿去宵哥家来我家都可以。”
王其磊才仰起笑脸，“我知道。”
几人跟他打了招呼就坐上车，一路往国营饭店去了。
张和田下车去买好饭才上车往家里驶去，到了家门口，秦宵按下喇叭。
姜棠还有些觉得新鲜，平日里都是她在家里听到外面秦宵按喇叭的声音，这还是难得她坐在外面，等着初阳来开门。
没一会儿，大门被从里面打开，露出小家伙的身影，姜棠不等秦宵停车，脑袋钻到车窗外笑眯眯的看着小跑过来的小家伙，“初阳，嫂子回来了。”
小家伙跟在车身旁边，直到车子停好，姜棠立刻下车，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今天有没有好好的。”
小家伙脑袋依赖的蹭了蹭姜棠的脸，点点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嫂嫂，初阳好好的，还自己写字学习了，你可以问文娟姐姐哦。”
文娟在一旁笑着点头，“嗯，特别乖，自己写字，还自己检查，写得板正好看。”
姜棠蹭了蹭小家伙的小鼻尖，“我们初阳真厉害。”
她抱了一会儿小家伙才把他轻轻放在地上，看着文娟。
“娟儿，今天辛苦了。”
文娟摇摇头，“初阳比我辛苦，我什么都没干，初阳又是给我热水，又是给我拿吃的照顾我，都不用我照顾他。”
姜棠手摸着小家伙的脑袋。
张和田已经把饭菜放在伙房里，温声开口，“娟儿，嫂子，先去洗手，吃饭吧。”
文娟笑着应了一声，几人才去把手洗了干净。
吃了晚饭，文娟跟张和田也没耽搁，吃完饭就一块儿回家了。
姜棠先去洗了澡，才坐在客厅里，自己一个人看电视。
看了一会儿就不停的打呵欠，蜷缩着躺在沙发上，耷拉着眼皮，电视机的画面慢慢在眼里消失。
秦宵和秦初阳洗完澡之后，小家伙小跑到客厅，大眼睛看到嫂嫂睡着了，赶紧握住自己的嘴，夸张的捻手捻脚转身走出屋子，去了洗澡间。
看到在洗衣服的哥哥，小声开口，“哥哥，嫂嫂她在沙发上睡觉觉。”
秦宵手上的动作一顿，黑眸盯着秦初阳，沉声开口，“睡着了？”
小家伙立马点点脑袋。
秦宵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擦干手，阔步往客厅里走过去，小家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
秦宵走到沙发旁边，盯着小姑娘蜷缩着身体睡得香甜的小脸，俯下身轻轻把人揽进怀里，稳稳抱住，姜棠微微皱了皱眉头，蹭了蹭秦宵的怀抱，没有醒过来。
秦宵三步并两步的走上楼梯，把小姑娘安安稳稳放在床上，才转身回去。
……
姜棠醒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身下的床单，眨了眨眼，她有些记不清自己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了，想了会儿都没有记忆。
捏了捏太阳穴，才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随意绑了一个马尾，姜棠推开门下楼。
小家伙坐在伙房里，一看到姜棠下来，就扬声喊她。
“嫂嫂，你起床了。”
姜棠朝着小家伙笑笑，先洗漱之后，才进了伙房。
秦初阳托着小下巴看着姜棠，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嫂嫂，下回不可以在沙发上睡觉觉了，冷了会感冒的。”
小家伙明明前几天还自己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睡着了，现在倒是还想起来关心她，把自己都忘了。
不过，姜棠还是认真的点点头，“嗯，下次嫂子注意。”
小家伙歪了歪脑袋，又开口，“不过也没关系，嫂嫂跟初阳睡着了，哥哥都会抱抱的。”
听小崽子这句话的意思，姜棠算是知道昨天晚上她是怎么回的卧室了。
秦初阳皱了皱鼻子，补充道，“只要哥哥不在沙发上睡觉觉就可以了，我跟嫂嫂都抱不动哥哥。”
姜棠想了一下秦宵那个大块头，没忍住笑着赞同小家伙的话，“嗯，初阳说得对。”
他们家只要有秦宵兜底就可以了，她跟初阳可以放肆一点。
吃完了早饭，姜棠陪着小家伙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就拿着花洒，在院子里看自己的花。
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听到外面的声音，姜棠放下手里的花洒，到门口把门打开。
“姜棠同志，从首都寄过来的包裹。”
邮递员跟姜棠已经都是熟面孔了，姜棠笑着谢过，拿过包裹。
“进来坐会儿吧。”
邮递员笑着拒绝了，“下回吧，姜棠同志，今天信件有些多。”
他这么说，姜棠也不拦着他，送人离开了，才转身回家里，把门合上，拎着手里的包裹回到客厅。
一看到姜棠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小家伙从沙发上跳下来，蹲在茶几面前，仰脸看着姜棠。
“嫂嫂，这是什么？”
姜棠轻笑着开口，“应该是我们初阳的书哦。”
小家伙眼睛都睁大了，带着惊喜，“真的嘛？”
姜棠点点头，“初阳，你去柜子里拿一把剪刀过来，嫂子把包裹拆开。”
小家伙立马二话不说跑了，没一会儿拿着一把剪刀回来。
姜棠拿过剪刀，利落的把包裹拆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厚厚的一大摞，姜棠一本一本的拿起来看了个大概。
这里面不仅有小家伙需要的书，还有给秦宵买的书。
连同给她买的都有，给她买的之前她妈都没有提起。
姜棠拿起来看，发现是一些中外著作。
她收到之后，让小团子自己看个新奇，她先给周母打电话，跟她们报备已经收到书了。
挂完电话之后，就看到小崽子自己拿着有图案的小卡片新鲜的看着。
姜棠也不打算书一到就立马给小家伙脑子里塞东西，她把书本收起来，放进书房，才回到客厅。
看着小家伙玩卡片。
这时候，又听到门口的敲门声，跟邮递员规律平缓的敲门声音不同，这一次急促又刺耳。
姜棠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往外走。
小家伙一看嫂嫂离开，连忙放下自己手里花花绿绿的卡片，跟在姜棠后面。
走到院子里，连趴在院子里晒太阳的黑蛋也屁颠屁颠的跟在小主人身边，一家三口到了门边。
姜棠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直到门口传来孙艳的声音。
她才上前把门打开。
盯着门口的孙艳，姜棠皱着眉头看她，没说话。
孙艳盯着姜棠，“姜棠同志，你上次说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姜棠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的话一直算数，是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孙艳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姜棠，“我现在已经决定了，我能去公安局告姜虎，姜棠同志你答应给我的工作，不可以反悔。”
她眼神里面虽然还有忐忑，但是带着之前没有的坚定，姜棠盯着她，“你确定，不会再后悔？”
孙艳点点头，她扣着手看着姜棠，“不过，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反悔，所以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姜棠稍稍皱眉，低声道，“你先说。”
她没有一口答应，孙艳也知道姜棠油盐不进，也不会可怜她，她咬了咬牙开口，“你给我写一份协议，说明只要我去告了姜虎，你就应允我这份工作。”
她的这个要求还算合理，不过姜棠皱了皱眉，如果她写了这份协议，她看了面前的孙艳一眼，她不知道这会不会变成她的把柄。
毕竟，如果孙艳本来跟姜虎是她自己愿意的，要是有这样一份协议，孙艳反悔之后，要是跟姜虎联合控告她，她没有优势。
孙艳看姜棠不说话，有些急了，“姜棠同志，我这个要求不过分，我现在只要这份工作做保障的。”
姜棠闭了闭眼，“可以。”
“不过协议要写清楚，是你找上我，说自己被姜虎欺辱，求我帮你，我不过是可怜你，担心你以后污了名声未来没有保障，所以才想帮你，给你以后留一条退路。”
这份协议她不过是听了孙艳的一面之词，可怜她之后给她的宽慰，就算是孙艳真的反悔了，她也是无辜的。
孙艳听着姜棠说完，垂下眸子，轻轻点点头。
“我知道。”
她抬眼看着姜棠，“协议怎么写都可以，姜虎本来就是对我耍流氓了，他到现在都不愿意拿出诚意娶我，就是证据。”
“还……还有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的一些痕迹，都是证据，姜棠同志是怕我以后污了名声活不下去，才想给我一个保障，你放心吧。”
看她似乎决定了，姜棠才让人进门，“进来吧。”
孙艳看姜棠真的答应了，松了口气。
姜棠安排她进了客厅，“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上楼拿纸笔。”
孙艳小心翼翼的点点头。
她的脚边是黑蛋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呲着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来。
秦初阳摸了摸黑蛋的脑袋，眼神防备的盯着面前的坏女人。
孙艳只盯着自己的鞋，没说话。
直到姜棠拿了纸笔下来。
在孙艳面前准备把协议写了。
孙艳只勉强读过四年级，字写得丑，还算能勉强看得懂姜棠写的内容。
看到姜棠写的承诺给孙艳同志本人一份工作。
她还是没忍住开口，“姜棠同志，给我本人的工作，以后我可以自己支配嘛？”
姜棠手上的动作停下，歪头看她，“你自己支配？”
她短促的笑了一声，“你是想自己转让吧？转让给谁？你娶不上媳妇的哥哥弟弟？”
孙艳脸色一片涨红，又被姜棠戳穿的心虚。
姜棠放下笔，坐在沙发上，“我记得你说了，要是把姜虎告了你一辈子就毁了。”
孙艳埋着脑袋点头。
姜棠指尖敲了敲茶几上的纸张，皱眉道，“那你怎么不把这份工作当做你的筹码呢？”
孙艳抬起头看姜棠，“我名声都毁了，还有什么筹码，但是不能拖累了家里人。”
“就算是我们开了这个厂，但是周围城镇还有村里有工作的人也没多少人，你如果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未来你只是想要能嫁出去的话，我相信就凭着你有工作这个条件，不会嫁不出去。”
孙艳垂着眼，姜棠说的多对啊，只要她有一份工作，手里有钱，就算是名声再差，如果想嫁出去，其实不难。
“而且，如果你告了姜虎，这件事情你就是受害者。”
孙艳有些心动，她爸妈想的办法是让她在姜棠这里求一份工作。
先转让给她大哥，等她大哥找到媳妇儿之后再转给她二哥，让家里的男丁都讨上老婆。
但是……到最后也没说出来他们讨了媳妇之后要不要把这份工作交还到她手里。
孙艳想，其实如果最后等她哥他们都讨到媳妇之后，把这份牺牲她得来的工作还给她，也可以的。
但是没有人说，而且……
如果她真的能嫁出去，这工作肯定也是要留在家里的，她带不走。
孙艳吸了口气，看着姜棠，“姜棠同志，这个工作是不是除了我，谁都不给。”
姜棠扬眉点点头，“自然，我答应的是你，不是别人。”
听她这么说，孙艳居然会有一瞬间的爽利，这个工作，在姜棠这里除了自己谁也拿不走。
“姜棠同志，你继续写吧，我没有问题了。”
她想通了，姜棠拿起笔，把协议补充完，自己签好字，把笔递给孙艳。
孙艳好久没有拿过笔了，只生疏的拿起来，慢吞吞的一笔一划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
看她签好字，姜棠把协议交给她。
孙艳咬了咬唇没有接，“姜棠同志，就放在你这里吧，我……以后会来找你兑现的。”
姜棠从善如流的收起来，看着孙艳，“你自己好好考虑，开弓没有回头箭。”
孙艳点点头，她跟姜虎之前走近的时候，家里附近的人撞见过，其实已经对她产生一些影响了，风言风语没断过，姜棠给她的，是她的机会。
看她决定好了，姜棠送人离开，才回到家里，把写好的协议拿出来，轻轻摇摇头，既然都要放在她手里的，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非要写这么一个东西。
姜棠把协议放好藏起来，才下了楼。
晚上秦宵回来，一家人吃完饭在客厅里看电视，姜棠跟他说了，“我给她写了一份协议，不过没带走，我收起来了。”
她靠在秦宵的腿上，仰脸看着男人。
秦宵的指节缓缓揉着小姑娘的额头，应了一声。
姜棠眉眼含笑，“如果能让姜虎遭一个流氓罪进去，她一辈子在厂里工作都可以。”
“协议在自己手里，她告不告都随她，别太过放在心上。”男人声音低沉。
姜棠侧过身蹭了蹭，软声嗯了一句。
秦宵腹部收紧，宽大的手挡在小姑娘的脸上，哑声道，“协议藏在哪儿，我看看。”
姜棠坐起身来，“在房间里，一会儿上楼给你看。”
她歪着脑袋靠在秦宵肩膀上，“就是一张废纸，在我们手里，她怕是连自己家人都靠不住，只想求一份保障罢了。”
秦宵点头。
姜棠轻轻打了个呵欠，手揽住秦宵的脖颈，软声道，“不想动，你抱我。”
秦宵揽住小姑娘的腰身，单手把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托住姜棠的屁股，姜棠整个人树懒一样软巴巴的扒在秦宵身上。
就这么耷拉着眼皮，看秦宵关电源、关门，才抱着她上楼。
到了卧室，姜棠半躺在床上，给秦宵指了位置，让秦宵自己拿出来看。
秦宵把那张薄薄的纸张找出来，认真看了一遍，才又放回去。
姜棠打了个呵欠，声音瓮声瓮气的，“秦宵，没问题吧。”
秦宵把灯关上应了一声，“嗯。”
他翻身回到床上，姜棠直接溜进男人怀里，仰起头吧唧就亲了男人一口。
“一想到姜虎这次可能要去坐牢了，我就开心。”
秦宵揽着怀里人，偏头亲了亲小姑娘的额间，哑声道，“这么开心？”
姜棠埋进他怀里，声音都带着掩藏不住的笑意，“嗯，开心。”
秦宵轻叹一口气，声音压低，“不困了？”
姜棠抱着人，“有一点点。”
抱着秦宵的手被人扣住，放在男人身上，姜棠眨了眨眼，听见头顶男人的声音，“正好，我也不困。”
姜棠指尖骤然攥紧，先下手为强趴在秦宵身上，不让他轻举妄动，“我现在困了，秦宵。”
小姑娘尾音都带着撒娇的气声，秦宵突地攥紧。
胸膛起伏，“困了？”
姜棠的下巴抵着秦宵厚实的胸膛，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嗯，超级困。”
男人的笑声牵动着胸腔震动，姜棠都能察觉到了，她脸热了一瞬，轻轻哼了一声，“就是困了。”
黑暗里，男人粗砺的手掌轻易找到身上女孩儿的脸，托着姜棠的脸颊，吻上去。
姜棠揪在秦宵衣服上的手都软下来了，忍不住沉溺其中，舌尖都打着颤。
幸好，男人把她的话听进去了，亲了一会儿就这么任由小姑娘躺在他身上，只把小姑娘抱住，拇指留恋的摩挲细软的发丝，哑声道，“困了就睡。”
姜棠脑袋蹭了蹭，完全脱力的躺在秦宵身上，闭上眼睛。
睡就睡，秦宵不怕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