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秦初阳自己睡 四～岁～就～比～我～高～
寂静的夜里, 时间慢慢过去，直到凌晨，震天响的鞭炮声响彻了整个五里村, 五里村地夜色霎那间变得热闹起来，周围的鸟叫虫鸣都被这热闹的声音完全覆盖。
秦家院子里, 姜棠的屋内。
姜棠已经完全窝在男人怀里，熟睡着被刺耳的鞭炮声音吵得迷迷糊糊的, 皱着眉头有些烦躁, 在男人怀里挣扎了片刻, 不愿意醒过来，只想把这个恼人的声音从耳朵里挥去。
察觉到被吵到的小姑娘有醒过来的迹象, 醒过来的手捂住小姑娘耳朵，姜棠脑袋往男人怀里埋进去。
压根没清醒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皱着眉头低声嘟囔, “秦宵, 这是怎么了？”
秦宵声音还带着哑意, 轻声道，“没事儿, 应该是迎亲的要走了，睡吧。”
姜棠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声, 意识昏昏沉沉的, 耳边扰人的声音被男人遮盖了大半, 直到扰人清净的鞭炮声停下, 她又重新沉睡过去。
秦宵这才慢慢松开捂着小姑娘耳朵的手, 垂眸盯着小姑娘的脑袋，刚才的鞭炮声仿佛还在耳边响着。
他跟女孩儿的婚礼, 似乎没有这些。
男人的黑眸盯着黑暗, 低低的吐了一口气, 毫无睡意。
手揽紧怀里的小姑娘，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姜棠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揉着眼睛出门，秦宵不在院子里，想到男人昨天说的今天会去建厂区，姜棠洗漱完了之后，看着锅里温着的菜，把火烧上，小家伙起来之后，她们才吃了早饭。
本来打算让男人带着她一起去城里看看的，现在人已经走了，只能明天再说。
中午的时候，文娟过来，姜棠一看她乐得不行的样子，估摸着又要有热闹看了。
果不其然，文娟一进院子，就揽着姜棠的手臂，笑眯眯的盯着姜棠，“嘿嘿嘿，嫂子，你是不知道。”
姜棠无奈的摇摇头，她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一时半会儿的不知道，文娟也能让她知道。
她配合的点点头，笑着道，“怎么了？”
文娟捂着嘴乐，“昨天晚上迎亲闹了个笑话，本来那个姜翠打扮漂亮的，新娘子要坐在车里才是。”
“谁知道昨天那个陈谦估摸着觉得丢脸了，自己坐在车里，让文娟自己坐在后面的车棚里，你是没看到，那个场面有多好笑。”
陈谦没有驾驶证，也不会开车，让司机开车，按理说接新娘子就是让新娘子做在前面，再不济也是夫妻俩一起做后面才是，那陈谦倒好，自己坐前面把姜翠扔在后面。
她看着迎着风里，姜翠跟着来接亲的一群人坐在后面，迎着风流眼泪，画面别说多搞笑了。
也不知道姜翠在车上的时候有没有后悔。
姜棠倒是没想到有这一出，昨天晚上接亲的时候，她好像已经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点响声，不过记忆完全不深刻。
文娟啧啧两声，“这才结婚的第一天就这么对她，以后日子难过了。”
姜棠也认同，尤其是文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就被这么对待，不知道平日里那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对着她们倒是尖酸刻薄的，这对上陈谦这一家，听话得很。
吃了亏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姜棠还有些佩服。
文娟跟姜棠说了会儿话，等桂梅婶儿过来之后，两人才一起工作。
—
晚上，秦宵回来，姜棠盯着他，“明天还要上去嘛？厂里怎么样了？”
秦宵颔首，“嗯，机器已经运回来了，我们花点时间把里面的装修都弄好，之后边招人边工作。”
姜棠低声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看，看看你们弄成什么样子了。”
她实在好奇，机器都已经运回来了，估计以后就更快了。
秦宵颔首，“好。”
看着小姑娘实在好奇的模样，秦宵淡声道，“里面只有机器，还什么都没有弄。”
你不要太期待。
姜棠托着下巴点点头，“我知道。”
秦初阳扒着饭，听着哥哥嫂嫂的话，也忍不住举起小手，“哥哥，我也要去。”
秦宵盯着弟弟，稍稍颔首，答应他。
第二天一大早，姜棠跟秦初阳都起了个大早，快速的把自己洗漱干净，吃完饭之后，一大一小的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秦宵。
秦宵漠然，打开车门让叔嫂俩人进去，才上车把车开出了院子，之后秦宵才下车把院子门关上，然后上车，小汽车往村外驶去。
一路上见到不少村里人，盯着这辆小轿车，羡慕的羡慕，妒忌的妒忌。
“啧啧，看他款的，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不就是一辆小车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买车了，天天往外开，我看这么开，没几天就得坏了。”
“可不是，买了车不好好养着，就咱们村里这条烂路，早晚都得坏。”
“等坏了可有得他哭了，天天这样招摇过市的惹人厌，呸。”
几人就差没冲着姜棠她们的汽车尾气追着吐口水了。
在他们眼里车买了就不是开的，而是门面当祖宗一样供着的。
秦宵开着车径直去了厂区，一路上男人的车开得很稳，姜棠倒是一点儿没吐。
她盯着驾驶座上的秦宵，低声道，“秦宵，你开车技术真不错。”
值得一个夸奖。
因为怕小姑娘晕车所以刻意开得慢的男人，薄唇扯出一抹笑意，没说话。
姜棠脑袋贴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路，悄悄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这次总算是不用受罪了，保住了她的屁股。
她没注意到后视镜里男人看过来的眼神，浮满了笑意。
等到了地方，姜棠下车，欢快的跳了跳，不晕车就是舒服，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屁股被震成七八瓣了。
盯着小姑娘开心的模样，秦宵眼底也渗出笑意，等姜棠跟秦初阳缓了一会儿，带着她跟秦初阳一起进了厂区。
一进去，姜棠就能清楚的看到一排排机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车间里。
小姑娘满脸的好奇，秦宵带着她进去。
姜棠不忘把小家伙牵在手里，一起跟着秦宵。
秦宵一路走过去，从开始慢慢给小姑娘介绍，低声说道，“现在才是刚开始，分了几个车间。”
姜棠眨了眨眼，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的见到服装工厂，满是新奇。
看小姑娘好奇，秦宵没有不耐，一路往里走去，给她介绍。
“有一整个后整车间，用来去污，熨烫，包装车间还有板房，裁剪车间、服装车间。”
姜棠慢慢的点头，听着男人慢慢给她介绍，一路走过去。
张和田还在指挥工人们处理设备，见姜棠跟秦宵走过来，朝他们挥了挥手，当做是打招呼，正要小跑过来，秦宵摇摇头。
带着姜棠继续看过去。
张和田见宵哥再跟嫂子说话，也就不打算过去了。
夫妻俩走在车间一个一个正在看设备的时候。
姜家。
何素芬盯着面前的女人，喊得大声，“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说什么？”
女人皱着眉道，“我说，你把之前秦家给你家的一千块钱还给我。”
“李顺琴，你疯婆娘吧，秦宵那个小杂种的钱老娘早就还给他了。”
李顺琴不信，她盯着何素芬，“我今天过来的时候，才听到村里人说了，姜翠嫁进城里去了，她没嫁给我儿子，你把之前的彩礼都给我。”
面前这个要找何素芬要钱的女人四肢纤细，肚子上倒是有些肉，脸色蜡黄，面色极差。
着急的盯着何素芬，就要让她给钱。
何素芬呸了一声，“李顺琴，我闺女能嫁进城里是她的本事，你儿子已经娶了姜棠了，钱早就被他们那两口子白眼狼要回去了，还把老娘家都砸了，你一个扔了秦宵和秦初阳跑了的不要脸的妈，现在来找老娘要钱！”
何素芬说的跟之前姜棠说的大差不差，但是李顺琴不信，她不信何素芬真会把钱给秦宵，今天来的时候，还听说了姜翠嫁去城里了，更笃定姜家现在有钱。
“你闺女嫁去城里了，肯定有钱，你别说别的，把钱还我。”
她现在只想要钱。
盯着她一副没过好日子的虚弱模样，何素芬乐了，眼睛转了转，声音都柔和了，“李顺琴，你想要钱？”
李顺琴满是沧桑的脸快速点头，她不是没钱也不会回来。
何素芬笑着说道，“我给你指条路，你给你儿子要去，你儿子有钱，你知道你儿子讨的那个媳妇儿是谁吗？”
她表情夸张，“是我那个被送去当大小姐的大女儿，从首都回来就嫁给你儿子了，现在夫妻俩又是开作坊又是建厂的，有的是钱，你怎么说也是秦宵他妈，秦宵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李顺琴脸上表情满是怀疑，但是脑海里又不知觉的回想起那天看见那个姜棠的样子。
脸上白嫩的能掐出水来，一看就是没过过苦日子的，没准还真有钱。
何素芬见她动摇，立刻添油加醋，“真的，昨天秦宵开着小汽车满村跑，你随便问问村里人都知道，秦宵买车又建厂了，有钱，你是他亲妈，就算是做错了事，也还是他妈不是，他不会一直怪你的。”
“他现在有本事了。”
李顺琴有些犹豫，一想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心里就有些心虚。
不太愿意见到秦宵，但是一听何素芬说秦宵现在有钱她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他亲妈，秦宵怎么找也不至于不管自己。
但是，一想到秦宵充满恨意的眼神，她还是不敢。
犹犹豫豫的模样看得人心里生厌。
“秦宵不会给我钱的。”
何素芬压下心里的厌恶，笑着开口，“退一万步来讲，那秦宵不给你钱，不是还有你小儿子嘛，你家秦初阳，他还这么小，肯定需要你这个妈的，你先躲着秦宵，把秦初阳哄一哄，小孩子忘性大，你哄一哄就还认你这个亲妈，到时候秦初阳再在他哥面前说一说，你想要多少钱不是都可以。”
何素芬的话，李顺琴这次听到了心里，低着头沉默的走了。
见到她离开的背影，何素芬呸了一口，“呸，抛夫弃子的婊子，秦宵那个白眼狼都是随的你！”
随即又笑出声，有这么一个妈，她倒是要看看秦宵那俩口子怎么办了。
有得热闹看了，最好把秦家搅和得天翻地覆才是，那俩个白眼狼的夫妻俩活该！
秦宵跟姜棠看了厂区之后，秦宵就先送了他们回家。
然后自己才又跑回去。
姜棠跟秦初阳歇了一会儿才去了伙房，晚上准备吃火锅，就是秦宵回来得晚了，也随时就可以吃了。
她把配菜都拿出来，洗干净，都放进盆里，洗完之后正好放进冰箱，随时想吃都可以拿出来。
“呜呜呜，嫂嫂，有坏人！”
姜棠正在伙房突地一听到小家伙的声音，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拎起菜刀就出门去，然后就看到门口正在和秦初阳拉拉扯扯的女人，那个女人看样子还有些熟悉。
姜棠拎着菜刀跑出去，还听见妇人的声音。
“初阳，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妈妈。”
姜棠拎着菜刀的手一顿，随后又想，小家伙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妈妈，她跑过去，手拽住那个女人拉着初阳的手，小脸完全拉了下来。
“放手！”
李顺琴不耐的看着姜棠，又看看这个不听话的秦初阳，大声喊道，“我真是初阳的妈妈。”
她扯着秦初阳的手，把小家伙的手扯得红通通的。
姜棠低头看着小家伙的模样，手没放开中年妇女的手，低头看着秦初阳，“初阳，你认识她吗？”
秦初阳手手都被坏女人拽疼了，听见嫂嫂问自己，大声说，“嫂嫂，我不认识她！她是坏人！”
姜棠深吸了一口气，把刀对着那个女人比过去，冷着声音道，“放手，不然我就砍人了。”
女人盯着姜棠手里冰冷的菜刀，才有些不甘心的把拽着秦初阳的手放开。
李顺琴本来只是想过来，先偷偷的找到秦初阳哄一哄，谁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已经把她这个妈忘干净了。
她自己也不想一想，她离开的时候秦初阳才三岁，就算是记得她的样子，但是她现在这副老了十岁的模样，秦初阳哪里还记得。
姜棠看她松了手，蹲下身把小崽子抱进怀里，眼神防备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人贩子。
上次偷偷过来的时候，有可能是来踩点的，今天过来就是想带走初阳。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真是秦初阳的妈妈。
但是，姜棠盯着面前的女人，如果她是秦初阳的妈妈，拿了那么多钱离开家，不至于过得这么难才对。
而且，姜棠瞥了一眼小家伙红通通的手，她宁愿面前的人是个人贩子！
不然哪家的母亲会这么对待一个才四岁的儿子。
李顺琴盯着秦宵他媳妇防备的脸，连忙辩解，“我真是初阳他妈妈，你看看初阳，跟我长得多像啊。”
她这么一说，姜棠愣了愣，仔细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微微一震，之前只觉得她可疑而且面色沧桑，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倒真的是跟兄弟俩有些相像。
她牵着秦初阳，站起来盯着眼前的女人，如果她真是秦宵的妈。
想起秦宵之前的日子，姜棠的脸完全冷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见她似乎信了，李顺琴松了口气，然后低头看着秦初阳，一脸慈爱，“我……我就是想他们了。”
“想他们了？那之前为什么要跑，真想他们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才出现。”
女人被姜棠哽了哽，“之前是怕他们兄弟俩怪我。”
姜棠毫不留情，“现在就不怕了！”
“他们现在别说还恨你，就是不恨你了，又能怎么样。”
“你拿着钱跑的时候怎么不想他们，嗯？你有给他们想过后路嘛？现在跑来说想他们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顺琴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忍不住冲着姜棠抱怨，“那你就让我那样跟着他爹毁了一辈子嘛，他腿都断了，那以后就是个没用的人了，我不离开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也是女人，应该能理解我才对。”
如果不是因为秦宵他爹的腿断了，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跑，还不是因为那个男人靠不住了。
姜棠的脸已经沉得不能再沉了，盯着面前的女人，想起之前秦宵躺在病床上的脆弱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有些失控，“医生说的明明是有可能治好的！秦宵在想办法凑钱的时候，你在想办法跑。”
“就算是治不好了，腿瘸了，你就是要跑，为什么要把钱全都拿走了！你有没有一点做妈的心，你是不想让秦宵和初阳活下去了对吧。”
“你走了之后，秦宵他父亲知道你拿钱跑了，也自己走了，你知不知道？”
李顺琴有些心虚，“我不知道。”
姜棠胸膛剧烈起伏，被气到不行，“不知道是吧，现在知道了就成，知道我们一家都讨厌你就够了，你赶紧滚吧，我也不想让秦宵再看见你。”
小家伙抱着姜棠的腿，大眼睛盯着嫂嫂面前的坏女人。
坏女人说是他的妈妈，秦初阳才不信，他妈妈才不长这样。
而且，小家伙嘟了嘟嘴，妈妈也是坏女人，他不喜欢。
李顺琴现在都已经过来了，还被姜棠看到了，现在要她走她也不甘心，盯着姜棠道，“听说秦宵他现在买车了，还要建厂是吗？”
说完之后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嘲讽的眼神，李顺琴心虚的低下头。
姜棠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稳住情绪，盯着李顺琴道，“你先回答我，你这一年都跑去哪里了？不是有钱得很嘛？怎么现在这么狼狈，还觍着脸回来找我家秦宵。”
拿了那么多钱离开，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李顺琴没说话，姜棠瞪了她一眼，牵着秦初阳往家里走。
李顺琴见她要走，着急了，“你不让我见秦宵，我答应你，那你给我钱，你给我钱了之后，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见秦宵。”
姜棠只觉得她疯了，回头就要破口大骂，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男人。
李顺琴随着她的视线转头，就看到自己大儿子站在身后，她眼神第一眼就看到秦宵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她这个儿子真的买车了。
身上寒意一抖，李顺琴看到了秦宵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像是一把利剑恨不得刺穿她。
她避开大儿子的眼睛，心里又恐惧又害怕。
秦宵一步一步走到姜棠旁边，低声道，“没事吧？”
姜棠点头，随后道，“你怎么回来了？”
秦宵淡声道，“今天回来得早。”
看着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姜棠轻轻抿了抿唇，不知道说什么，秦宵的亲妈真的不是个东西，但是毕竟是他妈，姜棠不知道男人现在还会不会难过。
秦宵盯着眼前的人，冷声道，“你来要钱？”
像是觉得听到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话一样，男人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李顺琴也不看秦宵，只低声道，“秦宵，我怎么也是你妈。”
秦宵冷着脸看她，声音平淡无波，“嗯，说吧，想要多少钱。”
李顺琴眼里有些惊喜，“你肯给我钱？”
秦宵冷声开口，“只要你说清楚你这一年去了哪里。”
李顺琴心虚的垂下眼睛，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看到这一幕，秦宵面色嘲讽，抬手揽住姜棠的肩膀，就要离开。
李顺琴急忙拦住，“秦宵，别，我说了你真的要给我钱吗？”
秦宵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漠然道，“现在我不想听了，也不想给了。”
李顺琴着急的上前，“不行！秦宵，我是你妈！”
她到头来也只有这样一个筹码。
秦宵盯着她的肚子，语气有些懒散，“你要是不担心你肚子里的东西，就拦着我。”
说着话，秦宵的手动了动。
李顺琴下意识的护着肚子。
秦宵嘲讽一笑，不再搭理她，低头看着姜棠，轻声道，“先回去。”
姜棠点头，不再看那个女人，牵着秦初阳拎着菜刀就回到院子。
盯着小姑娘拿着菜刀的模样，秦宵眼底浮出笑意，随即面无表情的转身，径直走到车面前，不顾李顺琴站在院子门口，直接把车开过去。
看着直直朝着自己开过来的车，李顺琴相信她这个心狠的儿子是真的能把自己撞死，只能自己躲开，然后看着姜棠在她面前把大门关上。
盯着这座院子，面前一个人都没有，李顺琴忍不住上前大声喊，“秦宵，我是你妈，你这栋房子也有我的一份，你不能不管我。”
门砰的一声从里面被打开，秦宵盯着她，声音如寒冰，“滚不滚！”
李顺琴吞了吞口水，这一刻，她觉得她这个儿子是真的会杀了她的。
忍不住退后几步，然后护着肚子跑了。
秦宵闭了闭眼睛，才把院门关上，转身就看到小姑娘面色担忧的盯着他，男人面色如常，低声道，“怎么了？”
姜棠声音软软的喊了一声，“秦宵。”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原来天底下真的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就是何素芬那样的人，都拿那个废物儿子当个宝。
姜棠水润的眸子盯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软声道，“秦宵，你怎么这么倒霉呀。”
倒霉到她看着都觉得心里有些难受了。
小姑娘的话传到耳里，高大的男人先是微微的愣怔了片刻，随即哑着的嗓子突地直接笑出声来，眼眶都带着赤红，却还是笑着盯着面前的小姑娘，轻声道，“是啊，怎么这么倒霉。”
姜棠贝齿咬了咬口腔内壁走上前去，忍不住抓住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唇瓣轻轻翘起眼底的笑灿若星辰，“不过没关系的，秦宵。”
“我们现在已经买了车了，建了厂，幸运以后都会一直降临到你头上的。”
她翘着唇笃定道，“以前的都不算数了。”
粗砺手手掌下是小姑娘细嫩的指尖，软软的触感，一下一下的触碰到男人的心脏，黑眸盯着小姑娘含笑的眉眼，还有认真的话，秦宵哑声应了，“嗯。”
秦宵的另一只手被小崽子跑过去握在手里，他也扬着小脸看着哥哥，“哥哥。”
他也要陪着哥哥，跟嫂嫂一起！
秦宵垂眸，低低的笑出声来。
姜棠也含着笑看着小家伙，随后才抽开手，回到伙房，扬声道，“既然早回来了，那咱们就早点吃饭。”
“今天吃火锅。”
秦宵盯着指腹间消失的触感，攥紧了拳头把温度留住，然后弯腰把秦初阳抱进怀里。
沉声道，“秦初阳，你会不会想她？”
他早就彻底对那个女人失望了，不会有任何期待，但是秦初阳才四岁而已，他不能阻止弟弟希望得到那一点虚无缥缈的东西。
秦初阳眨了眨眼，认真的盯着哥哥，然后小手使命的抱住秦宵的脖子，“哥哥，我不想她，我要一直跟哥哥嫂嫂在一起。”
妈妈不好，他不想妈妈，他只想要哥哥嫂嫂。
秦宵黑眸微垂，盯着弟弟认真的小脸，揉了揉他的脑袋，“嗯。”
随后道，“那以后她要是再来，哥哥不在家的话应该怎么办？”
秦初阳握着小拳头，“像打坏人那样，拿菜刀给她赶出去。”
秦宵这才把弟弟放在地上，低低的应了一声，“嗯，就这么做。”
兄弟俩说完了之后，才一起回到伙房。
洗完了手之后，给姜棠帮忙。
配菜都已经弄好了，也不需要做什么，姜棠弄好了火锅底料，一家人围着三脚架，就这么吃着火锅。
吃完了饭之后，姜棠先去洗澡，秦宵把碗筷都洗了。
回到房间。
姜棠看着秦宵，低声道，“秦宵，你说她还会来嘛？”
秦宵淡声道，“会。”
姜棠翻身，整个人爬在床上，“也是。”
她撑着手臂歪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声音瓮声瓮气的，“你现在这么有出息，她一来就是为了要钱，知道你有钱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
秦宵盯着小姑娘，“她要是找你，姜棠，不许心软。”
姜棠歪着脑袋看他，眨了眨眼，脑袋在手臂上蹭了蹭，嘟囔道，“我肯定不会心软，她那么狠心，都对你这么差，我才不会心软的。”
秦宵盯着无知无觉的小姑娘，胸腔里满是情绪。
因为对他差，所以不会心软？
是因为他的原因。
男人薄唇勾了勾，盯着床上的女人。
在看到秦初阳慢吞吞的爬上床之后，压平了唇角。
转身把灯关了，上床。
蹙着眉认真考虑，四岁已经不小了。
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
他四岁的时候，早就自己睡了。
姜棠轻轻的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黑暗里，察觉到小姑娘平稳的呼吸，秦宵狠心的推了推旁边睡得正香的秦初阳。
秦初阳被亲哥扰得睁开了眼睛，小手一直揉着眼睛，声音软软糯糯的，“哥哥，怎么了？”
秦宵默了默，低声语气淡淡的陈述道，“秦初阳，你四岁了。”
小家伙大晚上被喊起来被亲哥说自己的年龄，也乖乖的含糊点头，“嗯，四岁了。”
秦宵声音冷漠，“哥哥在四岁的时候已经长得很高了，还是自己睡的。”
一听到长高，小家伙差点直接爬起来，他扑到亲哥身上，兴奋的问，“哥哥，真的吗？”
男人面不红心不跳的承认了。
秦初阳疑惑道，“哥哥，你四岁的时候有嫂嫂高吗？”
秦宵难得默了默，随后淡着声音开口，“比你嫂子高。”
黑暗里，小家伙的嘴巴长得大大的，然后又有些失落，“那哥哥我为什么长不高。”
秦宵沉声道，“你现在太依赖我跟你嫂子了，要独立才能长高。”
男人的声音磁性十足，“秦初阳，哥哥四岁就自己睡了，你天天说要自己睡。”
答案不言而喻，现在还跟他和姜棠躺在一张床上。
小家伙皱着小眉毛，下定了决心，“哥哥，我明天开始就自己睡了。”
秦宵声音无波无澜，“是吗？”
听哥哥不信，小家伙拍着小胸脯保证，“真的，我可以自己睡的。”
“也要长得高高的。”
哥哥四岁就比嫂嫂还要高了，真厉害。
他也要像哥哥一样。
秦宵低低的应了一声。
满意的拍了拍弟弟的小脑袋，淡声道，“睡吧。”
秦初阳眨巴眨巴眼睛，懵懵懂懂的乖乖睡了，也不明白亲哥大晚上的把自己吵醒是为什么，但是超级听话。
小家伙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秦宵翻身，把小姑娘抱进怀里，随后才慢慢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姜棠醒过来，随意绑了个马尾，然后推开门走出屋子。
秦宵还没有离开。
姜棠看着他，打着呵欠轻声道，“一会儿我要去城里买点东西，你带我去。”
秦宵应了，沉声道，“想买什么？”
姜棠走到他旁边，随意的开口，“没什么，你不是说之后带我一起去鹏城嘛，我想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书，先看一看。”
要是到时候秦宵真的带她去了，她虽然懂一些款式，但是说不出来，怯场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鹏城有没有这样的书。”
秦宵低声道，“鹏城没有，在旧书店里不知道能不能淘得到。”
姜棠蹙了蹙眉，有些为难，又是想到了在首都的养父养母，他们应该可以买得到，但是，她又不想麻烦他们。
小姑娘托着脸，小脸纠结，随后叹了口气，我先到旧书店去看看吧。
秦宵低声道，“不用，我让人从鹏城那边给你带几本书过来。”
姜棠歪着脑袋看着秦宵，“你在鹏城有朋友？”
“不是朋友，未来合作对象，书他应该能弄得到。”
他盯着面前的小姑娘，“我们更专业对于合作对象来说不是什么坏事。”
姜棠点点头，“好，不过我还是先去书店看一眼，在旧书店要是能淘到一本好书也不错，我先看着。”
小姑娘坚持，秦宵也不拦着她，低低的应了。
一家人吃完了饭，秦宵开车带着姜棠和秦初阳去了城里，把俩人在书店门口放下。
秦宵低声道，“两个小时，我过来接你，能来得及吗？”
姜棠点头，看着面前不大的书店，“来得及，你先去忙。”
秦宵颔首，开车离开了。
姜棠牵着秦初阳进了旧书店。
进了书店之后，姜棠看着书店里陈旧的程设，一眼就能看完，书都一堆堆的堆在书架上，还有不少书直接堆在地上，最底下的书都已经烂了，鼻尖还能闻到一股烂书的味道。
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
看到姜棠进门，也不管她，任由姜棠自己翻书。
姜棠刚进门也不想打扰他，就打算先自己找一找，看看能不能靠自己找到。
她从最外面一本一本的找过去，小家伙也跟在她旁边，睁着大眼睛跟着她一起看。
姜棠找了半晌，叹了口气，才转头看着坐在一遍自顾自看书的老板，低声礼貌的开口，“老板，你这个书店里有服装设计方面的书嘛？”
老板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浑厚，“第二个架子上倒数第三本。”
姜棠眨了眨眼，根据老板说的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那本书的名字。
—《新式服装》
她立刻把书小心翼翼的抽出来，幸好的是，书虽然有些陈旧，但是完好无损。
姜棠感激的朝着老板道谢，问了价钱之后给了钱。
从始至终老板都没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却能完全的知道每一本书的位置，姜棠心里佩服。
给钱之后牵着小家伙出门。
现在应该还有一些时间，她先去了商场，买了几匹布料，到时候根据书来看一看。
买了布料之后时间差不多了，姜棠出了商城，就看到秦宵在门口等着她，她拉着秦初阳过去，走到秦宵旁边。
看着小姑娘手里的布匹和一本书，秦宵接过之后都放进车里，等姜棠跟秦初阳上车。
才载他们回家。
秦宵在家里没留多久，就回厂区了。
姜棠把布匹跟书都放在屋子里。
然后就看见小家伙自己晃晃悠悠的端着一盆水，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自己走了进去。
姜棠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有些好奇的跟着小崽子进屋。
就看到小崽子噗嗤噗嗤的爬上床，拿着手里的湿毛巾卖力的在床板上擦着。
这个屋子的床好久没有人睡了，姜棠已经把棉絮都收起来了。
她走进去，低声道，“初阳，你这是做什么呢？”
秦初阳撸起袖子，抽空看了姜棠一眼，自顾自的开口，“嫂嫂，我要把床擦干净。”
姜棠唇角抽了抽，看着小崽子努力的样子，走过去抽出他手里的毛巾，“擦干净做什么？”
秦初阳翘着嘴，没说话。
姜棠莫名奇妙，不过不能看着秦初阳自己一个人做，小家伙小小的，实在笨拙。
她拿了毛巾，把床擦了个遍，然后才站起身来，看着小崽子，“好了，走吧，初阳。”
秦初阳仰头晃脑的摇摇头。
“嫂嫂，我要把床铺起来。”
姜棠皱眉，“铺起来做什么，初阳，你跟嫂子说嫂子帮你。”
秦初阳看着嫂嫂，眨巴眨巴大眼睛，“嫂嫂，你真的可以帮我嘛？”
姜棠失笑，被小家伙逗乐了，“那嫂子先帮你把床铺好，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家伙这还不信任她呢，姜棠无奈。
这下小家伙自觉的走到一边，姜棠把床铺都铺好了之后，才把刚才擦床的水端出去倒了。
小家伙跟在姜棠身后。
姜棠坐在椅子上，他过来小手扒着姜棠。
“好了，初阳，跟嫂嫂说，你要做什么？”
秦初阳仰着脸笑容灿烂，“嫂子，以后初阳就要自己睡了？”
姜棠眨了眨眼睛，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初阳要自己睡？”
什么意思？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小家伙肯定的点点脑袋，“嗯！”
秦初阳掰着小手数，掰出四个小指头凑到姜棠面前，“嫂嫂，初阳都四岁了，要自己睡！”
他再不自己睡，以后就长不高了！
小家伙确实好像已经提过好几次想要自己睡了。
但是问题相当严重，她们家里只有两个床，小崽子自己睡的话，她不是就要和秦宵睡一间床了！
那天晚上在宾馆的记忆，姜棠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不自在。
她试图打消秦初阳的想法，“咳，初阳，四岁还小。”
她站起身来拿手比划了一下小家伙的高度，随意比划在自己大腿，轻声哄道，“你看看，初阳你现在才到嫂嫂这里，等再长高一点，我们初阳再自己睡。”
！！！小家伙睁大了眼睛。
然后拼命的摇摇头，抬眼看着姜棠，“才不要，嫂嫂，我要自己睡。”
他丧气的开口，“嫂嫂，哥哥四岁的时候都比你高了，初阳还没有嫂嫂高。”
小家伙声音软软糯糯的，姜棠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秦宵？
四岁比她高？！
那男人是四岁就变异了吧。
姜棠盯着小崽子，有些无语，“初阳，谁跟你说你哥哥四岁就比嫂嫂高了？”
秦宵这是瞧不起谁呢！
秦初阳皱着小脸，“嫂嫂，初阳要自己睡。”
小家伙边说边用小手扯着她的裤腿。
姜棠叹了口气，“等你那个四岁就比嫂子高的哥哥回来，你自己问他同意不同意好不好。”
秦初阳立刻欢呼。
晚上，秦宵回来，姜棠在伙房里听见喇叭的声音，让小家伙去开门，扬起声音就喊，“秦初阳，你那个四岁比嫂子高的哥哥回来了，去开门。”
小家伙应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去开门。
姜棠炒完最后一个菜，就看到男人洗了手进来。
撇了撇嘴，声音阴阳怪气，“麻烦一下四岁比我高的秦宵端菜出去。”
秦宵：……
男人默不作声的时候去端菜了。
姜棠轻哼了一声。
饭桌上，秦初阳笑眼弯弯的看着秦宵，“哥哥，我以后都要自己睡！”
秦宵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姑娘，轻咳一声，低低的应了。
旁边的姜棠蹙眉，转脸看了秦宵一眼，“你答应了？”
秦宵没看小姑娘，沉声道，“为什么不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
这个还用得着她说嘛，小家伙自己睡了，那他们就得一起睡啊？
这男人怎么回事，傻了？
姜棠眉心微蹙，盯着欢呼雀跃的小家伙，哑了声。
小家伙一晚上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姜棠看着小崽子能自己睡了这么开心，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洗完了澡就先回了房间。
秦宵跟秦初阳洗完澡之后，先带着小家伙去了小崽子自己的屋子，看着弟弟自己爬上床。
罪魁祸首倒是起了一些恻隐之心，低声道，“要是怕的话，就去隔壁找哥哥。”
小家伙自己乖乖的盖上被子，蹭着脑子晃了晃脑袋，“哥哥，我不怕！”
秦宵揉了揉小崽子的脑袋，轻声道，“秦初阳，开灯睡还是关灯睡？”
小家伙眨了眨眼，“哥哥，开灯睡。”
秦宵：……
“嗯。”他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弟弟，转身出了屋子。
等到看到秦宵自己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姜棠心里重重一跳，随即又想起白天的事，压住心底的紧张，忍不住就开口，“四～岁～就～比～我～高～”
秦宵：……
听着小姑娘阴阳怪调的声音，秦宵身形顿了顿，唇角轻扯，转身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姜棠心尖一颤，盯着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秦宵阔步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倾身覆盖过来，弯着腰盯着小姑娘，声音低沉带着磁性，“嗯，我四岁的时候比你四岁的时候高。”
是这个意思吗？这家伙骗鬼呢。
她轻轻的白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随即低声道，“初阳真自己睡？他不害怕嘛？”
秦宵轻咳了一声，“没事，给他开着灯的，要是害怕会喊的。”
姜棠仰脸看着面前的男人，皱着眉头开口，“你不是亲哥吧。”
这家伙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担心，看着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小崽子明明那么乖，怎么有这么坏的哥哥。
男人盯着姜棠，低声道，“是亲哥。”
他的嗓音低低的，“我四岁早就自己睡了。”
姜棠漠然，看着面前的男人，总觉得心里痒痒的，莫名其妙。
她翻身睡到床里侧，留了大半的位置给床边的男人。
秦宵回头把灯拉上，才上了床。
躺在女孩儿旁边。
姜棠侧着身，恨不得穿墙过去贴着小崽子。
她后悔了，她不应该答应的，跟这个男人躺在一起，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
“姜棠，我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姜棠条件反射，说完之后轻轻咽了咽口水，手拍了拍自己的唇。
秦宵盯着黑暗，喉咙滚动，对啊，谁知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盯着昏暗的房梁，慢慢等着，时间异常缓慢，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姜棠紧张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呼吸逐渐平缓。
秦宵唇角扯了扯，手掌朝着旁边移动，触碰到小姑娘柔嫩的指尖，轻轻握在手里，交缠住，缓慢又缠绵的摩挲着。
然后才把人抱在怀里，手完全禁锢住怀里小姑娘的腰身，吞了吞喉咙，鼻尖蹭着小姑娘细嫩的耳廓，笑声磁性而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