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放在孙思?邈手上的俨然是?两块透镜,一块中间厚边缘薄,一块中间薄边缘厚。
当?然它们?整体看上去没有后世的那些透明那么规整那么精致,但是?看到它们?之后,周自衡已经想到了?眼镜、望远镜、显微镜等等一系列应用。
这可?比他看到镜子的时候要激动多了?。
“道长是?如何想到做这个的?”周自衡问孙思?邈。
他原本是?想等到时机成熟再?来做这些小玩意儿,没想到孙思?邈竟然自己就做出了?一个初版,而且看上去还不错。
孙思?邈抚须,眼睛闪着愉悦的光芒:“上次十三郎不是?说?了?磨玻璃吗?老道就想要先试试,没想到真的磨出了?两个小玩意儿。”
显微镜才是?孙思?邈最向?往的,其?他的镜子啊平板玻璃啊他并不放在心上。
周自衡拿起那块中间厚边缘薄的:“这叫凸透镜。”
又拿起那块中间薄边缘厚的:“这叫凹透镜。”
“凹凸凹凸,”李崇义拿过来感受了?一下,又疑惑地问,“可?这两个小玩意儿又有什么用?”
怎么这两人如此激动?
孙思?邈指向?周自衡:“那这就要问十三郎了?,他曾经说?过假如能有玻璃,将其?磨到这样的样子,便可?以发挥出巨大作用。还能让人看到微小的物?体。”
周自衡向?几人招手:“随我来。”
他带着几人到了?院子外,下午的阳光十分耀眼。周自衡搬来一个小架子,又将凸透镜置于?其?上,然后调整了?几次角度,终于?可?以看到地面出现了?一小块光斑。
他让萨曼找来了?一些晒干的茅草放在光斑的位置。
“等着罢。”
这是?他小时候做过的第一个物?理小实验。
不过,待到茅草燃起来还需要时间,周自衡拿起凹透镜:“这个却是?制作眼镜的材料。道长应该遇到过很多视物?模糊的患者,只需要佩戴此物?,便能视物?清晰。”
凹透镜通常用来做近视眼镜。
孙道长一怔:“的确是?有不少这样的患者,视物?不清,大部分不能用药物?恢复。”
“戴个眼镜就好了?。”周自衡轻松道,“如果是?年纪大了?,就会出现老花。这时候就需要用到凸透镜了?。”
孙思?邈自己就有点老花,只是?没有其?他老人来得严重,他看向?那个正在聚焦茅草的凸透镜:“老道的确是?发现它有放大的作用……”
李崇义看了?看这两个镜子,感叹格物?学的神?奇:“若是?真能解决这些问题,恐怕有许多人要感激你了?。”
他身边就有几个视物?不清的患者,生活起来是?真不方便。
几人正聊着,忽然就见地上的那一堆茅草开始冒起青烟,然后在大家的炯炯注视下燃起了?火苗。火苗一下子便席卷了?茅草,将其?烧得干干净净。
李崇义瞠目结舌:“此物?居然可?以点火!”
就连孙思?邈都觉得惊奇不已。
“因为凸透镜是?可?以聚光的。”周自衡得意地扬起眉,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自己玩这个去震惊其?他小伙伴的场面。
“不过你不用指望它可?以替代火折子和?打火石,毕竟售价不菲而且需要强烈阳光的环境才行。”他收起那凸透镜:“最主要的还是?它的放大功能。”
他让随喜去拿一本书来,然后将凸透镜递给周自衡。孙思?邈早已经发现了?这个,笑吟吟在一旁看着。
李崇义接过来,将其?放在自己的眼前,他的视线通过凸透镜望过去,发现原本如蝇一般的小子倏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放大,忍不住向?后退了?半个身位,嗬了?一声。
“这个好玩。”
“你别光想着好玩!”周自衡看不下去了?,诱导道,“你想一想,若是?他能再?放大一点,让远处的东西看得更清楚,那用在什么地方最合适?”
李崇义又不是?榆木脑袋,被他一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斥候!”
对啊,这简直就是?打仗时斥候的利器!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行,我得立刻给长安写信!这个可?否让我寄到长安去?”
周自衡沉吟片刻:“要不等望远镜做出来之后你再?写信吧?到时候我直接让人带几个望远镜过去。”
李崇义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重重点头:“听?你的!”
若是?这东西真的可?以用于?战场,那周十三与孙道长就立下大功了?!
周自衡将手中的透镜把玩了?一番:“不过,这个看得还是?不够大不够远……可能将边缘磨薄一点会更好?”
孙思?邈细细思?索:“是?不是?磨得更薄,就能看得更细?四娘曾经提到过的显微镜是不是这样做出来的?”
他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看到细菌和?病毒了??这才是?他最关?注的。
周自衡:“……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四娘和?我说?过,她的老师曾认识一个人专门磨制这个东西,后来的确是成功地制造出了?显微镜。或许我们?应该试试。”
他说?的当?然是?发明了?显微镜的列文虎克。
孙思?邈听?了?后搓了?搓手,恨不得现在就再去磨几个出来。
萨曼在一旁懵逼的听?着周自衡与他们?几人的讨论,意识到了?这两个奇怪的镜子似乎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磨玻璃他也会啊!想要磨成什么样的都行。
周自衡让随喜去找赵阿眉,送来纸笔。
他在纸上画了?眼镜、放大镜、玻璃窗框等物?的样子,吩咐萨曼和?赵阿眉:“你们?去找木匠或者是?其?他工匠,将这些东西做出来。现在玻璃作坊不需要做其?他的玻璃器皿,只研究这几样。”
“等等……”他又画了?烧瓶、培养皿、试管这样的东西,“再?烧几套这些东西,要透明度高?的,不要任何装饰,到时候送去长安。娘子或许会用到。”
“匠人们?要签死契。”
这样的东西,还是?必须要先做好保密工作。
赵阿眉接了?过来,看了?看上面这些自己看不懂的造型怪异的东西,默了?默。
算了?,郎君这样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一方已经带上了?酒和?商队坐船去了?蜀地,现在赵阿眉便是?酒坊和?玻璃作坊的管事,而齐玉也去了?磨坊,各自管着一摊子事。
赵阿眉将纸收好,又从怀中拿出几封刚到的书信:“郎君,娘子从长安写了?信来,给您和?孙道长的。”
李崇义忍不住噗嗤一笑,那些书信真是?厚厚一沓,和?一堆书一样。
周自衡挑起眉:“怎么?羡慕我们?夫妻恩爱?”
李崇义毫不掩饰地点点头:“的确羡慕。”
周十三和?徐四娘是?他见过的感情最好的夫妻,他俩之间似乎有着外人难以理解的默契,水泼不进,针插不进。而且周自衡身边既无侍妾也无通房,还从不去青楼瓦肆之地,简直可?称得上守身如玉。
周自衡见他坦然承认,得意笑了?笑,将孙思?邈的信给他。
他要回去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来看她写给自己的信。
李崇义趁着这个机会又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既然你们?如此恩爱,却又为何要分隔两地?我相信,若是?你提出来,陛下不会不放徐娘子来江南。”
周自衡失笑,这的确是?如今大唐社会的固有思?维,尤其?是?在上层社会,是?默认的做法。那就是?当?夫君外派的时候,妻子自然是?要与之同行。如果因为照顾家中长辈而无法同行,那这个角色便变成了?妾室。
“自然是?因为我们?各有各的事情要做。”周自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看向?李崇义,神?色认真,“传授给你一个夫妻恩爱的小技巧,那就是?尊重她,将她看做一个独立的人去尊重。
“她会有自己的想法,会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会有自己对世界的观点。而不是?一味让她顺从你。”
李崇义一开始想要反驳——作为一个接受了?良好教育且人品靠谱的贵族青年,自然明白该如何尊重女人,可?见这一条并不是?夫妻恩爱的关?键。但听?到后面,他却陷入到了?沉思?。
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去尊重吗?还是?仅仅只是?给予其?地位金钱以及温和?的态度?
“我想想……”他喃喃道。
他也有一个早就缔结了?婚约的未婚妻,只是?因为这几年一直都跟随着父亲征战,还未成婚。这两年回长安应该就要办喜事了?。
周自衡拍了?拍他的肩。
他们?在角落里喁喁私语,另一边,孙思?邈已经拆开了?徐清麦的来信,看了?会儿后脸上浮现起喜色,惊呼出声:“针刺麻醉!不愧是?姚菩提!”
这和?自己的麻沸散完全是?两条路子。但医术高?深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两者是?不是?可?以结合起来一起用?
嘶~~~得好好想想……
他又往下看去,看到了?悲田院的建造进度,看到了?太医院招生考试的进度,每一条都在展现如今太医院的朝气蓬勃,与他过往记忆中的迥然不同。
然后,徐清麦在信中盛情邀请他早日?前来长安:
“去年去姑苏论道前,您与我说?,要打破杏林的格局就要站得更高?,才能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如今,我已经做到了?一半!”
“道长对我报以如此大的冀望,四娘绝不敢辜负。但高?处孤寒,四娘希望道长能够再?助我一臂之力!我知?道长不喜长安门阀世家,官宦权贵们?的腐朽作风。但如今的长安,不敢说?清明如白雪皑皑,但也风气为之一新。悲田院马上就要对城中百姓开放,而来自于?四面八方的年轻人们?也集聚于?此,渴望获得更多的知?识。”
“他们?才是?大唐杏林的希望。”
“您可?还记得姑苏的侯远道?当?日?他曾在姑苏手术的外场和?其?他籍籍无名的草头医们?一起等候,只因为对医道的热忱。如今,身为草头医的他也靠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太医院。世家医、山林医、草头医,这样的门第与阶级之间的藩篱日?后必然会因为知?识的传播而变弱。”
“后续,或许会有更多的悲田院与医学堂在天下各道各州建立起来。”
“您所希望看到的世界正在慢慢变为现实。道长何不亲眼来看看呢?您在这儿可?以和?姚大夫一起研究麻醉一事,也可?以和?学生们?做更多的接触,对他们?灌输您的思?想,您的观念,影响他们?就是?影响大唐医学界的未来……”
这封信言辞恳切,看得孙思?邈动容无比。
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和?徐清麦通信,通过这些信他对都城的不喜正在慢慢淡去,早就不排斥去长安了?。原本孙思?邈就打算待麻沸散一事落定后就启程,但现在又有了?姚菩提的针刺麻醉……
孙思?邈抓起那两枚透镜就风风火火地往工坊内室走。
“老道再?去研究研究……”他返回来又把萨曼给拖走了?,“来来来,咱们?再?烧一炉。”
若是?他去长安的时候能够带上一枚显微镜,那可?就太好了?!
宁静夜晚,周自衡在书房里打开了?徐清麦的信。
相比于?自己,她写的信更零散,这儿一段,那儿一段。周自衡都能想象,她或许是?在做着什么事情,忽然想起来便赶到书房提笔写一段的场面。
这里面有描述,有吐槽有感慨,很多话语他甚至都能模拟出徐清麦当?时的语气和?表情,甚是?可?爱。
周自衡看得脸上一直挂着迷之微笑。
不过,在看到封家人的所做作为时,他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既惊怒又担忧,好在下一张纸上又写了?事情平息于?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谣言,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又坐了?下去。
心脏差点都要被吓出来了?。
周自衡张开纸,开始提笔写回信。
第二日?一早,他带着随喜精神?抖擞地出了?宅子。
随喜吩咐护卫和?门房:“这两日?郎君会去润州城,晚上不回。你们?定要守好家里,别遭了?贼,知?道吗?”
“明白。”护卫与门房应下。
待到几人骑马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的时候,护卫忽然感慨道:“郎君也真不容易,孤身一人在外,身边连个知?冷暖的人都没有。”
言下之意,娘子善妒,居然都不给郎君安排一个身边人来照顾。
门房是?去年就在的老人,斜了?一眼这个今年才来的新人护卫,慢条斯理道:“我劝你呐,管好你的这张嘴,可?别当?着郎君的面说?这个。咱们?娘子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在江宁县人的眼里,徐四娘可?是?菩萨座下的仙子转世。
但显然,和?这位护卫持有同样想法的显然大有人在。在润州都督为周自衡接风洗尘的筵席上,他就半醉着指着下面载歌载舞的舞姬道:
“周寺丞孤身在江南,为朝廷尽心尽力,身边岂可?没有嘘寒问暖之人?今日?,本都督就让她陪你!寺丞若是?看上了?,便送你又何妨!”
周自衡连忙推辞:“岂敢夺都督心头所爱?且在下平日?事务繁忙,连后院都少去,恐怕要辜负都督的一番美意了?。”
润州都督以为他是?惧怕同样在朝为官的妻子,武将出身的他一拍大腿:“周寺丞无需担忧,徐太医知?书达理,想必是?贤惠之人,怎么会因为一个舞姬而生气?若是?到时候她生气了?,本都督愿亲自去向?她解释!”
周自衡一僵,脸上的笑容差点都要挂不住了?,恼火地在心中道:“这是?没完没了?了?,听?不懂人说?话吗?”
若不是?今日?来此是?要让润州都督配合征发收稻子后的徭役,他恐怕早就摆出黑脸了?。
“都督,”他只能使出杀手锏,正色道,“在下有一言,想要劝都督一劝。”
润州都督:“你说?!本都督听?着。”
“陛下自登基以来,国库空虚,陛下体恤百姓,不愿再?加税赋,便自己缩衣节食,连往日?惯例的宫廷筵席都取消了?几回。都督虽然远离长安,也应该听?过才是?。”
润州都督拿着酒盏的手顿了?一顿。
周自衡颇有深意的看了?一圈乐师与舞姬和?周围华丽的布置,暗示完后道,“都督为在下接风洗尘,本是?公事,但在下就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就变了?模样……”
润州都督反应过来,连身体都坐直了?不少。
他看向?周自衡,发现他眼中的确透着真诚的担忧,哈哈一笑,挥手让舞姬与乐师下去了?:“周寺丞说?得对!如今正是?需要我等当?臣子的为陛下为朝廷分忧解难之际。其?实本都督也已经很少举办筵席了?,今日?不过是?见到了?寺丞前来,心里高?兴呐!”
周自衡十分感动:“多谢都督!在下亦与都督一见如故。”
两个人又你吹我捧地聊了?几句,便顺其?自然的将话题转到了?徭役上。原本一场纸醉金迷的筵席也瞬间变成了?公务会谈。
周自衡在润州城待了?两日?便敲定了?徭役的细节。
这场徭役主要是?他想在江宁县的耕地聚集之地连通所有沟渠,然后在河流的上游修建陂塘,再?设置吐纳水流的水门——其?实就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小型水库。周自衡前段时间在姑苏考察时发现已经有了?水门技术,欣喜若狂,回来后便与江南道的水利使一起定了?这个计划。
话说?,能成功请动水利使靠的还是?自家工坊里酿出来的美酒以及做出来的几罐子油辣椒酱。
此乃题外话。
一旦陂塘与沟渠全都建造而成,那江宁县的河道便可?连成一片水网,真正起到灌溉与调节水利的作用。
润州都督将针对江宁县所在地区征发一场徭役,时间定在秋收之后,期限三个月。这场徭役的性质是?杂徭,也就是?正处于?服役期的百姓可?以自己选择是?参加还是?不参加,并非强制性质。
但若是?服役超过二十天,便可?转为正役,从而免去今年所有徭役。
周自衡决定让李崇义看看能不能从县衙中抽出一笔钱来,把伙食弄好点儿,甚至是?每日?发点工钱,这样可?以吸引更多人来服役。至于?屯田那边的,自然是?由司农寺来负责。
他哂笑几声,朝廷都快发不起官员工资了?,这笔钱肯定是?拿不出来的,最后少不得要劫富济贫,找当?地的世家豪族们?捐献一点。修建水利同样有利于?他们?的田庄,到时候再?在陂塘边立个碑,恩威并施之下,想必这些人会愿意掏出一些钱来。
事情落定,周自衡便启程准备回江宁。
结果,润州都督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之前的舞姬背着包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周寺丞,我家都督说?,此女便赠予周寺丞,日?后要打要杀,任凭寺丞处置。”那送人的管事说?完后,翻身上马就疾驰而去,留下周自衡瞠目结舌。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只觉得头疼不已,心里将润州都督骂了?个狗血淋头。
那舞姬见他黑着脸,直接跪了?下去:“求寺丞不要将奴送回去。若是?送回去,都督必然不会给奴好果子吃。”
她双目含泪,看上去可?怜极了?。
周自衡叹口气。
他知?这些舞姬也是?可?怜人,与其?说?是?舞姬,不如说?是?家伎。都督府来了?重要的客人,她们?便要上前来陪酒甚至是?陪人过夜,去处也由不得她们?自己做主,经常被主人家送来送去。
润州都督武将出身,对下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自己若是?真将她送回去,恐怕她的下场真会不怎么好。
可?若是?自己收了?她,日?后被徐清麦误会那可?就糟了?!
周自衡忍不住又将润州都督骂了?一通,冷静下来之后他终于?想出了?安置的法子,对那舞姬道:“你先随我回江宁县,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去处。”
他决定把她扔给赵阿眉,将她送去磨坊和?齐玉作伴吧,反正那边业务繁忙,还缺人手。虽然她看着弱不禁风的,但只要磨炼一段时间应该也能行。而且赵阿眉和?齐玉都是?徐清麦的人,交给她们?,他也放心。
“就这样吧。”
周自衡为了?避嫌,索性带着随喜先走一步。可?万万不敢传出什么谣言来,不然自己就死定了?。
……
转眼,便到了?流火的七月。
西市人潮攒动,一如既往的熙熙攘攘。而一片热闹中,又能听?到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
“前面是?干什么?”
“好像是?有新铺子开张。”
旁边人听?到后笑道:“的确是?有新铺子开张,而且这铺子还挺独特的,叫徐氏药饮子铺。”
那人好奇道:“药饮子铺?卖什么的?”
“好像是?各种消暑的药饮子,还有各种熬好的成品汤方之类,这不是?大家都觉得新鲜嘛,而且还请了?百戏呢,所以这不都围着在看。”
“的确有趣,那咱们?也去看看。”
于?是?,新开业的“徐氏药饮子铺”的门口人越来越多,站在里面的徐二娘笑得嘴都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