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庶女摆烂日常 陈十年 293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3章

  楚当风在?东宫待了个把时辰,那厢老王妃从皇后宫中出来,差人过来叫他,他便也跟着回?去了。

  送走了楚当风,萧明彻兀自坐在?乾元殿里,忽地有一瞬觉得冷清。楚当风是个热闹的人,他爱说话,在?人耳边叽叽喳喳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有时候萧明彻挺爱让他待在?身边,自个儿看书的时候做个背景音,但有时候也讨厌他一张嘴不?着调。

  就譬如说今天,他竟编排自己,说自己喜欢上姜雪容了。

  怎么可能?

  他对?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一向没有任何兴致,只觉得那是浪费时间。

  楚当风简直胡说八道。

  萧明彻又在?心里说了一遍,他怎么会喜欢姜雪容呢?

  姜雪容是他的良娣,他们之间总免不?得要有些?牵扯,也仅此而已,但那些?牵扯和感情没有关系。至于她总搅动?自己的心绪一事,也有别的合理的解释。

  他想到这里,一时却卡壳,接不?上要说的话。

  自然有别的合理的解释,但他一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总而言之,不?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不?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这种小情小爱的事情上,女人对?他而言,只属于一些?锦上添花的点缀,就好像他腰间那块羊脂玉坠子,也像这会儿抬头看见的方几上摆着的那道细颈白瓷瓶。

  他需要女人,但没那么需要。

  他心里因为这些?念头而升起些?微的烦躁,他将这种烦躁压下去,起身往外走。他有许多的正事可以做,不?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萧明彻吩咐长庆准备马车,临走之前,不?知怎么一抬眸,远远瞧见姜雪容还带着两个婢女在?外面玩雪。

  他收回?视线,帘栊隔绝了他的目光。

  她对?自己的身子倒是不?当回?事,这么大冷的天,虽说放晴了,可还是冷,竟在?外头玩这么久的雪。到时候寒气?入体,来癸水定又痛得死去活来。

  但这是她的事,她自己都不?在?意,他又何必操心?

  萧明彻没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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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容两只葱白如玉的手冻得通红,已经没了知觉,她堆出了一个半人高的雪人,很有成就感。她搓了搓手心,往里哈了一口气?,绕着那雪人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

  “还差个鼻子眼睛,就更好看了。”银蝉夸道。

  姜雪容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给?雪人点上鼻子眼睛,只是一时想不?到要用?什么做鼻子,又要用?什么做眼睛。视线一转,便从地上捡了根枯树枝插上雪人脸上,权当是鼻子。又从一旁捡了两片叶子,权当是眼睛。

  姜雪容看得乐呵,银蝉见她鼻子都冻红了,忙不?迭回?宫取了件披风来给?她罩着,劝道:“您也玩够了,赶紧回?去烤烤火吧,别冻病了,待会儿又该吃药了。”

  银蝉知道她不?爱吃药,专拿这话治她。

  姜雪容听得这话,仿佛已经能够闻见那些?药的苦味,立刻老老实实跟银蝉回?了宫。她解了披风,小跑几步到炭盆旁烘手。

  银蝉让小厨房熬了驱寒的姜汤,端给?姜雪容喝了。

  姜雪容喝下姜汤,身子暖了起来。

  “过两日便是除夕了,咱们让小厨房做些?好菜,吃完了去外头放烟火吧。”她安排着除夕夜,“宫里头能随便放烟火么?”

  银蝉摇头:“应当不?能吧。”

  姜雪容有些?沮丧:“好吧,那只能做些?别的了。”

  她顿了顿,又想:“要不?咱们自己动?手包饺子?”

  银蝉点头:“也好。”

  可惜她的安排都被除夕夜的家宴打断,姜雪容对?此有些?意外,“我也要去么?”

  洪冬点头:“是的,姜良娣,您和另外三位都要去参加。”

  姜雪容道了声?谢,命人送洪冬出去。她托着下巴,想到上回?的初雪宴,其实不?大想去这种场合。但洪冬都特意来通知她,想来是躲不?掉了。

  除夕家宴亦设在?流云台,此番比初雪宴多了些?人,几位王爷与王妃世?子也在?,坐席排了很长。

  姜雪容与洛慧儿她们几个的位置排在?萧明彻身后,姜雪容与洛慧儿位分相同?,因而座位也安排在?一起。洛慧儿对?此没什么好脸色,连个正眼都不?想给?姜雪容。

  洛慧儿想到平南侯的信,又隐隐有些?兴奋,她不?知道平南侯的安排是什么,但她相信平南侯一定会帮她。想到今天就可以除去姜雪容,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姜雪容端坐在?位置上,对?洛慧儿的态度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无?所谓,被她甩脸子又不?会掉块肉,随便她甩脸子,反正她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对?自己做什么。

  但这种场合,显然姜雪容自己也不能做什么。她只能维持着体面的微笑,恭敬地坐在?位置上,连吃东西都不能尽兴。

  还不?如留在?茗玉轩里和银蝉她们包饺子。

  姜雪容坐在?萧明彻侧后方,萧明彻并没有回?头看她,却仿佛能感知到她的存在?。他垂眸,抬手拿起手边的杯盏喝了一杯。

  宣成帝与皇后坐在?上首,照例说了些?客套话,而后才开始叫人表演节目。因是除夕,这样的时节总是要热闹的,皇后特意请了戏班子。戏班子唱的戏也是喜庆的,咿咿呀呀的,符合过节的气?氛。

  戏还挺好看的,姜雪容终于找到一件事做,便是专注地看戏。她瞪大一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戏班子,不?时跟着鼓掌叫好。

  萧明彻听见她清脆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在?众多的嗓音里也格外清晰,仿佛一片羽毛,时不时挠一挠他。他有些?走神?,脑子里又浮现楚当风的话,他喜欢姜雪容么?

  他认为没有,但是……

  萧明彻拿着杯盏,

  在?拇指指腹和中指指腹之间转了两圈。

  忽地又想,喜欢应当是怎样?

  他活到二十几岁,没沾过一个情字,自然不?晓得所谓喜欢应当怎样。只记得以前陪着皇后看过些?戏文,那戏文里倒是把感情写得浪漫又缠绵,简直惊天地泣鬼神?,好像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似的。

  那他对?姜雪容,绝没有这般的心思。

  至于别的,萧明彻敛着眸子,倏地又想到年中的时候,他办的那个案子,为着一个情字,闹出来这么大一桩事。

  这倒是符合那些?戏文里说的,生生死死,缠缠绵绵。

  杯子里的酒是热的,在?他手心里转了几圈,袅袅的热气?散了,渐渐冷下来。萧明彻仰头喝了,又倒一杯。

  他蓦地又想起那些?仰慕他的女子来,她们总红着脸说喜欢他。怎样一个喜欢法?

  萧明彻微微压低眉头,脑子里霍然闪过姜思娴的脸来。

  他记起有一回?姜思娴费了心思要见他一面,告诉他自己的情意,想从自己口中听见一点情愫。但他冷漠地拒绝了,而后她哭得肝肠寸断似的,又说,祝他有一日也能体会到那种心情。

  他说,他不?会有那样的一日。

  萧明彻心闷闷的,像被刚才那杯半冷不?热的酒泡过,不?甚舒坦。

  他在?胡思乱想,想得太多了。

  萧明彻把那些?念头都甩开,决意不?再想下去。总之,他并未喜欢姜雪容。

  姜雪容不?知道侧前方的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她一心盯着戏台上,这出戏正演到高潮处,正是精彩,她连眼睛都忘了眨。

  有宫女过来上菜,毛手毛脚地,把手里的酒壶碰在?姜雪容身上。

  姜雪容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热过的酒打湿了她的衣裳,马上便冷起来。

  宫女知晓自己做错了事,忙不?迭跪下认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姜良娣责罚。”

  那宫女瑟缩着,似乎害怕极了。

  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之间全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姜雪容也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下意识向萧明彻求助。

  萧明彻对?上她求助的视线,拧眉道:“来人,带姜良娣去偏殿更衣。”

  姜雪容得了萧明彻的话,松了口气?,赶紧跟着宫女去偏殿更衣。

  那宫女领着姜雪容往偏殿走,今日家宴设在?正殿,正殿那边伺候的人多,又有戏班子,愈发显得热闹,兴许是因为太热闹了,衬得偏殿有几分荒凉。

  好在?银蝉跟着她,姜雪容心里没那么害怕。又想今天这样的大场合,总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宫女领着姜雪容到一处房间前停下,道:“请姜良娣在?此稍等片刻,请这位姑姑跟奴婢去取一下干净的衣裳可好?”

  银蝉比姜雪容警惕些?,但也没想过今日这场合可能有人害自家良娣,便跟着那宫女去了,留下姜雪容一个人在?屋里等着。

  那屋里只点了盏灯,光线有些?昏,姜雪容看了看四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等。

  这屋子一看便久没人住,没什么人气?,屋里也没燃炭火,森森地冷。姜雪容坐了会儿,身上被打湿的衣裳贴着肌肤,愈发地冷起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抱住胳膊,正想银蝉怎么还不?回?来。

  忽地一阵急乱的脚步声?响起,匆匆停在?放门口,姜雪容被这步子惊得站起身来,看见是方才和银蝉一道离开那宫女。

  她面带焦急,慌慌张张地开口说话:“姜良娣,不?好了,您身边那位姑姑出事了,您快跟奴婢去瞧瞧吧。”

  一听银蝉出事,姜雪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忙问?询:“怎么了?好端端的出什么事了?”

  那宫女只说:“奴婢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您跟奴婢走就是了。”

  姜雪容顾不?上想太多,跟着那宫女往出走,一路步履匆匆,也不?知走到哪里,只看见手边有个黑漆漆的池子,映着一点池边的灯火。凛冽的北风一吹,更显出几分可怖。

  除了她们俩,其余一个人都不?见,更不?见银蝉。

  姜雪容心里着急,又问?了一句:“银蝉到底怎么了?”

  话音未落,只见那宫女转过身来,眼神?凌厉,看得姜雪容心里一阵发毛。还未及多想,那宫女更是忽地出手,猛地一推,便把姜雪容推进了那池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