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呢?这样岂不成全了蔡京或傅宗书的美名?」
追命笑了「此言差矣。傅宗书和蔡京名誉如何,後世史家自有评议:世叔苦不这样说,蔡京便会先进谗言,说是世叔派人狙杀傅相:这就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敌几先。』他拍了拍冷血岩石般的肩膊,又道:「世叔这招,是先行打乱蔡京的步策,对付恶人,如果事事讲礼,那只有节节败退;对付小人,如果事事讲理,也只有步步失策了,世事有时不防以不变应万变,有时也不防以万变应不变。」
冷血仍有点不以为然:「可是,那也是瞒骗皇上……欺君之罪啊!?」「当皇帝是只爱听他自己想听的话的时候,就无所谓欺君不欺君了。」追命小声但正色的说,「有时为了要达到目的,少不免要运用手段。」冷血只沈吟的道:「只是,不择手段後所达到的目的,是不是跟原来的目的有很大的分别呢?」
「没有目的,就没有手段!」追命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调说,「但没有手段,往往也失去了目的。他微喟的说:「四师弟,人在乱世,难免要用点非常手段:只要心意走出乎於善,情义乃出乎於诚,也就不计较些什麽旁枝末节了。世叔是做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自然需要非凡手段。蔡京的手段更是一流的。他刚自赵佶跟前告退,就去求教米公公。」这件事,我确是受人冤诬;「蔡京一年里总教人往米公公这儿送上金银珠宝,数以万计,但他在米公公面前,却是只字不提,而且神情甚谦、执礼甚恭,」不知公公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米公公呵呵笑道。「我只是个不管事也管不了事的内监,能管得了什麽事:不过,对方利用这招反扑,确是高明,唯今之计,最宜勿生枝节,先等风平浪静,保持和局最好。待浪息波平,皇上天怒自收,届时太师只要能把稳丞相大位,其他小事,还怕不能一如摧枯拉朽,一一收拾吗|。」
蔡京笑逐颜开,拜谢而去,未久,又命人送大礼於米公公,反正财宝取之於民,用之於己,慷他人之慨,多送多有,无需吝啬。叁、乱局
古往今来,真正好的局面,定必都是和局。
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君子和而不同,在在都说明了「和」是快乐的源泉。
不过,对一些人来说,和则无利可图,乱倒可混水摸鱼:乱世出枭雄,和平时世,反而无甚可为。
蔡京领「六合青龙」离去之後,米公公回到内宫住处,赫然正有「血剑神枪」方应看自酌相米公公一面笑看赔罪,说是要劳侯爷久等,一面道出诸葛先生和蔡京互争的一动一静,力应看听得仔细,听罢就带笑的问:「依公公来看,现在的局面是不是由明争转入暗斗。
米公公一笑道:「反正明争也好,暗斗也好,这局面都对你我有利无害,大有可为。现在是暂时的和局,难保不正是酝酿看日後的乱局。」「这次似乎是蔡京吃了点小亏,」力应看审慎地道,「以蔡京的为人,就会这样算数吗就算在谨慎的时候,他脸上笑意依然,」当然不会,「米公公吃了一粒花生,喝一口酒,再吃一颗花生米,」不过,蔡京与传宗书一早已貌合神离,未必尽如人所料那麽配合无间,傅宗书亦非等闲之士,他善观形察色,更长於掩藏锋芒、擅於应变,蔡京并非庸手,心中有数。且观蔡京为人,多年以来,他们是落落大方、能容能用,故有不少有才之士,投他帐下,但真正为他所重用的和大力提拔的,莫不是叁流以下的人物:这些二、叁流、甚至不入流的人物,嚣张得势,一味呵谀奉迎,善拍马屁,本身且不要说骨气,连志气也欠奉得很,但际遇却远远凌驾於才智之士之上,浮嚣跋扈,横行无忌,这正是蔡京辱杀真正才智之士的方法。——盖因才识之士,有日能与他争长短,这些人全是废物,永远都赢不过他,他才放心乐用。这些人都为了保自己地位而为他卖命,勇於内斗,挤兑能人,蔡京才能长保大位,永垂不朽。另一方面,又搏得肯提拔擢升部下之名,而又得到受他恩泽的人感激报答,真是好人当尽,坏事做尽。
力应看听了,一笑饮酒。「不过,这种人物也有好处:他永远懂得收买人心、照顾自己人;」米公公眯眯笑着,又吞了一粒花生,呷了一口酒,「到目前为止,我还算是他的自己人吧!」他们会因利而照顾自己人,也会因利而出卖自己人的;」
方应看似还有顾虑,「依公公之见,蔡京确会另有异动的了。」「反正,他越动,局面就越乱;局面越乱,对你一统武林、就越有好处;其实,他是在帮你,他忙他的,你隔山观虎斗就好,最多不过不时射一支冷箭、放一把大火而已!」米公公吃吃地笑看,又说:「蔡京当然不是善男信女,他表面唯唯诺诺,但我看他至少会去进行一事。」
方应看即问:「什麽事」。「米公公嚼着花生,眼眯得像一根横着的针:「找一个人。」
力应看当然问下去:「什麽人」米公公用袖子抹咀边的残沫:「元十叁限。」
「像他那麽一个聪明人,」他说,「自然不会忘了在这时候起用这值不得了的人 去对忖诸葛先生,」他又去挟了一颗花生粒,扔进咀里,嚼得上上作响:「我们且看这和局,能和到几时?且看着这乱局,乱到几时|,」方应看这回沉吟良久,才道:「可是,元十叁限和诸葛先生份属同门,会为蔡京而自相残杀吗」米公公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
他嚼看花生,上上有声、津津有味。
力应看马上为他斟酒,睑上又浮现那略带稚意、惹人喜欢的笑容…
「当年,韦青青青这武林异人,收了四个徒弟:首徒嫩残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云邀四海,早已不知所踪。嫩残大帅原名叶哀禅,年少得志,青年当官,後辞官闯江湖,自创「自在门」,中年後看破红 ,遁迹江湖,不问世事,二徒是天衣居士,因体资所限,无法练成绝世武功,但见识学养,战阵韬略、六艺五经,无不卓绝:至於诸葛正我和元十叁限,两人都是文武双全之士,只不过诸葛先生运气较佳,神宗时期,诸葛先受到王安石的越次赏,与王韶策上平戎叁策;旋又在哲宗时期为苏氏叁父子交好,并为司马光重用,司马温公卒後,旧党几遭 斥尽去,但诸葛先生因二度救过当今圣上,保驾有功;圣上再偏袒宠护蔡京,但也不致要罢黜诸葛,是以蔡京一直视诸葛为眼中钉,但一因忌於当今天子,二因惧卧诸葛先生武艺高强、精明警觉,叁因诸葛手上四名爱将:四大名捕,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