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无双公子24
韩知许迷迷糊糊, 只?觉得周身都?是世子的气息,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是可以这么强势霸道的,强势到?将他的气息都?浸入到?自己的四肢百骸, 连带着血液都?跟着一起沸腾。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是醉了的,脑子里迷迷糊糊不?受控制,他随着他而动,随着他起伏, 韩知许整个人有些飘飘然,觉得不?真实, 但又似乎很满足。
直到?他整个人倒在床上,接着熟悉的气息再次将他包裹, 然后是跟那晚一样的重量和温度朝他袭来。
韩知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床上,甚至连大红的喜服都?退了下去,黑长的青丝撒了一床。
席朗望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只?觉得格外?可爱, 在无双公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实在是难得,于是忍不?住低头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亲吻。
韩知许眨了眨眼睛, 呼吸变得急促, 席朗又在他光洁的眉心?上落下一吻, 接着在鼻间上蜻蜓点水, 最后又再一次落在他还湿润着的唇上。
残留的酒香正如此时的韩知许, 醉人而不?自知,似有若无却又无处不?在,亲一口让人回?味无穷,一不?留神就迷醉进去, 席朗像是上了瘾一样亲了一下又一下, 根本停不?下来。
韩知许也任由他低头轻吻,甚至情不?自禁的微微仰头与?他唇齿相碰, 直到?席朗长驱直入。
越发急促的呼吸让他整个人僵直着身体,浑身紧绷,不?安,也无措,他从被动承受到?逐渐适应,可无论席朗亲几次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难为情。
脸上必定烫得吓人了,身上同样着火了似的。
一些陌生又理应如此的身体反应让他止不?住的面红耳赤,又难以控制。
刚好这时候,席朗除了亲吻又开始了别的动作。
韩知许只?觉得这人的手烫得吓人,根本不?是正常人的温度,像是有魔力似的让他的身体也跟着失控。
席朗粗重的呼吸全都?喷洒在韩知许脸上,灼热的同时又宣告着某种意味,让韩知许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别……”
韩知许下意识的阻止,可是根本没用。
“世子,陈……子扬……”
韩知许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变了调,微微的发着抖,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知许,”席朗喘着粗气将额头抵在韩知许的额头上,眼中?的火已经蔓延全身,韩知许的双眼只?是对上那双眼睛就灼得他再也开不?了口,“先别说。”
“可是唔……”
韩知许想要说什么,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比如皇上的计划,比如这场婚礼的阴谋,比如自己的打算,又比如……
至少得先说清楚吧,成婚什么的,本来就是个阴谋,就算这人明知道皇上的计划打算将计就计,亦或者别的什么,难道不?需要说清楚吗?
然而情到?浓时根本无需多?说,再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席朗直接用唇封住了他的话,也封住了他的所有顾虑和担忧。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
更?何况谁说是阴谋就要有芥蒂的?他们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成婚的?
他可不?管什么阴谋阳谋,他可是正正经经娶媳妇的。
于是房中?烛火摇曳,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持续了半晌还未停歇,就连门外?的花儿都?听不?下去羞得合了起来。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跳动的烛火可算是平静了下来,房间里时而热烈时而平缓的动静让它也劳累不?少。
大概是累惨了?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时不?时跳动一下的烛火打破寂静,掩藏着某些压抑克制的声响,直到?失去的理智逐渐恢复,热烈的情绪终于平静,然后床围里发出了一声低笑。
笑声透着愉悦,还有事后的慵懒,有点低沉暗哑,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酥的那种。
“你笑什么?”
另一道声音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不?过开口却哑得厉害,就连他自己也发觉了自己声音的不?对,于是尾音都?变得没了底气。
席朗搂着怀里的人,微微低头垂眸便对上他红润的脸颊,还有那双漂亮却不?再冷清的眼睛,他止不?住的就是一阵喉结滚动。
“知许,还记得那次花灯节吗,我?飞上桥头救你,结果咱俩双双落了水。”
韩知许一听就止不?住冷笑出声,“你还敢说?”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好端端的被这人害得落了水不?说,还平白无故病了大半个月,吃了大半个月的苦药。
一个能在丞相府来去自如的人,你说他会接不?住自己?会因为蹩脚功夫落了水?
可见这混账他就是故意的,故意借他表演,还故意让他落水。
想想那大半个月病殃殃的喝了不?知道多?少罐子苦药,韩知许一时来气,掐住一块肉就是一拧。
“哎哎别别……疼疼……”
席朗只?觉腰上都?快被拧下一块肉来,疼得直求饶。
“错了错了,快别拧了哎……”
“哼!”
韩知许哼了一声,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席朗却偏要讨打,于是在腰上疼痛消失之后又继续道,“当时我?把你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你说话的声音颤颤的,又清冷又带着颤意真是好听极了,当时我?就想,这声音要是在床上哎哎哎别……”
席朗话未说完差点被一脚踹下床,还好他反应够快,急忙伸腿压住要把他踢下床的腿,然后连人带被子揽到?怀里,这才制止了一场“悲剧”。
“为夫错了,知许快住手。”
“嗯?”
“我?错了我?错了。”
席朗凑在他耳边低声哄着,两人耳鬓厮磨又是好半晌,可他一听到?这人自称为夫他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某些画面,然后整个人就发烧了似的。
真真是长大了呀小世子。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刚刚逼着他叫夫君的场景,只?要一想起那画面,韩知许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韩知许自认是个冷静自持的人,从小在太子身边伴读,怎么着也是个训练有素的,可谁能想到?有些事真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反正等再次归于平静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后半夜了。
韩知许躺在席朗怀里,席朗拥着他,下巴搭在他肩窝处,鼻间都?是彼此的味道,耳边也都?是对方的呼吸。
“你一直都?知道皇上赐婚的目的是吗?”
今夜注定无眠了,两人更?是如此坦诚相见,真正的合二为一,再没有任何隔阂。
所以不?如乘着夜深人静,从身体到?心?灵的赤诚相见。
席朗没有隐瞒的点了头,“知道。”
韩知许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甚至都?跟父亲商量着要扶幼帝上位了,所以自然是设想了各种情况,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
韩知许没有隐瞒,将李墨的有所计划,包括自己的推测都?对席朗和盘托出,尤其是李墨可能对两位叔叔不?利,先皇可能在陈家?军里安插了棋子,所以老侯爷很可能陷入危险等等。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席朗的神色,直到?他发现?他一直都?呼吸平稳,神态自然,心?里便也有了底。
席朗静静的听着,韩知许说的这些他自然不?意外?,他只?是在想,原文里韩知许正是按着李墨的计划去了边关,也通过他自己的本事得到?了陈家?军的信任,但最后竟然为了男主楚煜汐而举兵造反,置韩家?整个家?族于不?顾,害得几十万陈家?军死伤无数,整个天下都?生灵涂炭。
这整个儿无疑就是所谓的恋爱脑。
现?在的韩知许无疑也站到?了李墨的对立面,而且是提前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但并不?是因为楚煜汐,席朗觉得也并不?是因为自己。
或者更?准确的说,不?全是因为自己。
至少在他们互通心?意之前,韩知许就因为李墨那狗东西的一番阴毒操作而生出了反叛的心?思?。
一个从小就被培养做李墨左膀右臂的人,他从三岁就是太子伴读,所学所做都?是为了辅佐李墨,一切以李墨为主,按理说他对李墨的忠心?应该是根深蒂固的,可在得知李墨对三十万陈家?军的算计之后,他能被那种冷血算计刺激得生出反叛之心?,可见这个人本身就是充满了血性的。
所以一个充满血性,敢于挑战最高权威的大好男儿,又如何会是个为了一个男人就不?顾几十万人生死的恋爱脑?
除非是原作者强行让他恋爱脑,强行让他没有理智,亦或者……其实原文里的韩知许走上反叛,也并不?全是为了楚煜汐呢?
席朗心?里只?是有些这样的猜测,但原文里的韩知许终究是无法考究的,不?过眼前的韩知许,他怀里的韩知许,他相信这个韩知许就是一个有血性的大好儿郎。
原本席朗最担心?的就是无法策反这古人根深蒂固的君臣思?想,现?在想来倒是他狭隘了。
原小说以两个主角的情爱为中?心?,掩盖了太多?的肮脏恶劣,也淡化了太多?的罪恶,仿佛套上权谋的壳子,一切的牺牲都?变得理所应当,变得可以接受。
但如今脱离了剧情的限制,每一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变得有血有肉,那轻飘飘的一句“死伤无数”,不?知道承载着多?少人的生离死别和惨痛,又有多?少个家?庭会因此家?破人亡,痛苦一生。
想想这只?是因为上位者的一场权利争夺,一个算计,就挺可笑,挺可悲。
席朗也明白,这场算计绝不?是源于李墨,毕竟他刚登基,很多?暗棋可是埋了十几年的,所以死去那个狗东西同样罪不?可赦。
回?想起前两天收到?的调查结果,席朗甚至觉得那狗东西才是最该死的,比李墨更?甚。
他派出去的人相继传回?来消息,管家?那里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人没找到?,倒是打听到?毒仙已死的传闻,但真假不?知。
南湘那边也不?算毫无收获。席朗又没什么强大的情报组织,但好在他有上帝视角啊,所以通过一些东拼西凑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组织推测,席朗倒也大概捋出来一些思?路。
据说当年南湘王妃中?毒,是因为某一倾慕南湘王的女?子心?生嫉妒,故意下毒导致王妃差点一尸两命。
事后南湘王大怒,当场将那女?子赐死。
据说是个南湘贵族家?的千金小姐,当时不?过十六七岁,尚是闺中?小姐,只?因在家?宴中?看了一眼勇猛伟岸的南湘王,从此芳心?暗许,甚至心?甘情愿进王府做妾。
却不?知南湘王对王妃一心?一意,眼里除了王妃容不?下任何人,于是心?生嫉妒才做出这种事。
事后不?仅那小女?子被赐死,她整个家?族也被牵连,全部被赶出南湘流放到?更?远的南边。
按理说一个十六七岁的闺中?小姐,她能买到?什么毒药?更?何况是瞒着家?里所有人。
南湘不?缺名医,据说当时南湘王为了救王妃发了告示召集各种名医,但都?对那毒束手无策,文中?也说过那毒很是罕见,可见那毒是真毒啊。
这就更?奇怪了,一个天天在闺中?长大的千金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到?底上哪儿找的这么稀奇的毒药?
除非,是有人有意给?她的。
再就是贤王这边,当年他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时候按兵不?发,关键时刻没有一点水花的就那么退出夺位舞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护卫没查到?,也不?可能查到?,但他给?席朗带回?来几个不?相关的故事。
在圣祖皇帝驾崩之前,坊间有传闻说贤王被带了绿帽子,说王妃红杏出墙,半夜幽会男子被贤王给?抓到?了。
后来那男子被贤王当场一剑杀死,王妃则从此被囚禁,吃斋念佛再没出过王府。
又有传闻贤王的几个儿子长得跟贤王都?不?像,此事一出很多?人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贤王的种。
但毕竟是皇家?的事,这种皇家?丑闻更?是禁忌,所以这种传闻听过的人很少,更?不?敢背后乱说。
又有传闻贤王妃一心?向佛,清心?寡欲,所以贤王的五个嫡出儿子实际上都?是庶出,根本不?是贤王妃所生。
真真假假的就像听故事一样,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但席朗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共同点。
尤其是让他想起之前在跟老太太闲聊的时候,他记得老太太说过,圣祖皇帝特喜欢子嗣众多?,而他的几个皇子中?,就属贤王膝下儿子最多?,而当时的先皇可是没有子嗣的。
这也是贤王受到?器重又被一些人推崇的重要原因之一。
可是如果有人告诉圣祖老东西,贤王的五个儿子都?是庶出,亦或者五个儿子都?不?是贤王的种,那老东西会不?会气死?他还会看中?贤王吗?
席朗听了太多?的秘辛,故事,传闻……似乎毫无关联,杂乱无章,可是细想又觉得有什么东西都?是共通的。
席朗琢磨着琢磨着,突然就灵光一闪,而后一通百通。
子嗣,这一切似乎都?跟子嗣有关。
贤王是因为子嗣影响到?地位,南湘王同样是子嗣受损,侥幸活下的楚煜汐如今被当做质子,南湘王同样因此受到?钳制。
再就是丞相府的长公子,如果丞相府有两个无双公子,一门三个丞相之才,皇家?是否会忌惮?
再就是定北侯一家?,原主英年早逝的父母,如今又要算计陈二叔三叔,陈子扬能留下多?半是因为他够废物。
虐猫,幼崽……
是了,钳制人的方式有很多?,限制一个家?族,一个势力的发展同样有很多?方式,但是直接切断他们的子嗣,也就是切断传承,这……绝对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但,也足够恶毒。
席朗突然觉得先皇那狗东西早就在下一盘大棋,他悄无声息的算计了所有人。
他通过切断别人子嗣的方式切断那些势力的发展,同时又特损的留下一些可用之人,比如陈家?死了最优秀的大儿子,留了两个小的,比如废了丞相长公子,却留了韩知许,让他从小就陪伴在李墨身边。
至于南湘王,一个体弱多?病的独子,根本不?足为惧。
先皇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竟然能想出这么恶毒变态的损招来?席朗咋舌,心?里隐隐觉得可能还有更?变态的皇家?秘辛等着他去发觉。
虽然只?是猜测,但席朗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席朗倒也没有把这些猜想都?告诉韩知许。
现?在最重要的是,小狗砸李墨已经对定北侯出招了,他首先得保全这父子三人,往后才能按计划进行。
两人彻夜长谈,几乎一夜未睡,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世子……世子不?好了,世子!”
席朗一个轱辘坐起身来,下一秒人已经下床披上了衣服,韩知许随即起身,但因为某处疼得他一下跌回?去,席朗赶紧将他按回?被窝。
“天凉,我?出去就行。”
随即才快步走向门口。
“出什么事了?”
席朗一打开门就看到?小皮蛋面色焦急的敲门,差点一捶捶在席朗身上。
“世子不?好了,老侯爷……老侯爷出事了。”
席朗面色一变,“慢点说,说清楚。”
“今早边关传来急报,老侯爷他……老侯爷他突染重病,如今已经昏迷不?醒几日,不?知道……不?知道。”
小皮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从边关送信到?京城,就算快马加鞭不?停不?歇也去要七八日,所以现?在老侯爷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了。
两位将军在听到?消息之后已经迅速赶去皇宫,他们必须第一时间请命立马回?到?边关,一是老侯爷垂危生死不?知,再者几十万陈家?军不?能群龙无首,否则边关危险,整个天下都?会陷入大乱。
情况紧急,小皮蛋这才顾不?得许多?冲上来敲门的。
席朗阴沉着脸回?屋的时候,韩知许已经穿好衣服坐起,面色同样沉重,但眼底都?是坚定。
“跟我?一起进宫?”
席朗望着他,那样子像是在问他跟我?一起造反否?
韩知许毫不?迟疑的张口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