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的大手,锐气尽失瘪着嘴杵在一棵树下喘粗气,她得恢复恢复元气了。
不说话了,是吓着了么?不服命运,不怕官府,不惧自己的她被个“鬼”吓着了,傅恒暗笑,“得赶在雨前把难民安排好,大伙还剩几个棚子没铺,我们先回去帮忙吧”。
“你成心吓我是不是?”顺过气的棠儿双手叉腰,气急败坏的瞪着傅恒。
“没有,我看要下雨了,特地来找你的”承认了吓她,准没好果子吃,傅恒一口否认,满脸真诚。
***
没有星星闪耀的夜空乌云遮掩。一滴、两滴……,断断续续,点点滴滴的水滴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雨飘打在水洼里,溅起一朵又一朵的雨花。
春雨淋湿了大地,林中道路更加湿滑,路上的泥泞与坑洼,稍不注意就会偏离前进方向甚至滑倒。
“啊呦!”棠儿脚下突然踩空,一个踉跄,眼看身体失重地跌下去,一只有力的臂扶住棠儿,并揽入怀中,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芒,棠儿对上一双深深眼睛,看不清楚里面有什么,棠儿很想转开视线,可不知为何却没有动,只是看着,黑夜梦幻迷离的眼眸嵌入了棠儿的心脏。
傅恒脸上紧闭双唇,一点表情也没有,也只是看着棠儿。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有一秒钟,也许有一个时辰。他从嘴角渐渐逸出一丝笑来,然后这笑意慢慢地扩散到脸,最后眼睛里也盛满了笑,“尔棠老板的身子轻的像个女儿家啊——哈哈哈哈”
戏弄的笑声如电波流过心脏,顿时惊醒棠儿,“小弟忧国忧民,操劳过度造成营养不良以致于体重下降,当然比不得那些含金汤匙出生、不知饥苦的富人了”,哼,说的就是你,府第那么大,家里摆设随便典当一样就够几个百姓吃穿不愁一辈子了,奢侈的纨绔子弟。
“还不快赶路”推开傅恒,失去支柱的棠儿顿感重心不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泥洼的林中。
“先避会雨吧,尔棠老板可别被雨水淋坏了操劳过度的身子骨,还有国民等着你忧那”傅恒上前扶住差点再次跌倒的棠儿,“先躲会,等雨小了再走,小心你没等走到难民营,自己就先摔成难民了”
也只能听他的了,现在俩人都成落汤鸡了,再摔个腿断胳膊折就更凄惨啦,棠儿小鸟依人的紧紧的靠着傅恒躲到一棵枝叶密实的大树下。
棠儿抹去了脸上的雨珠,望了一眼烟雨朦朦的夜空,好似愁思一样,棠儿闭上双眼,文诚的双手合掌,心里默默的祈祷。
“在默念你的天灵灵、地灵灵、求雨快停么?”傅恒扯动嘴角,开口打破了沉寂。
“没你那么幼稚,下雨是大自然现象,不是我说停就能停的,我只是希望难民的棚子能经得起风雨,让他们睡个好觉。”
顺着棠儿的目光望向夜空,这绵绵的雨帘,纷飞飘落的雨,是否能把她的祈祷带到“为什么总替别人着想,你真认为天地间有神灵的存在?”
“替别人着想,别人都幸福了,自己自然不会难过了。至于神灵么,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有人说”它“存在,试验着祈祷看看,能做的事情尽量去做,才没遗憾,万一凡是经过祈祷的人愿望都实现了,自己就因为少祷告几句话没实现愿望,多冤啊……啊……啊嘁!啊嘁!”棠儿吸吸鼻子,紧紧衣袍,已淋湿的身子强忍着凉风的袭击,完蛋,肯定感冒了,到这3年可都没感冒过,不知道这个年代的感冒药效果咋样?
“过来。”傅恒朝棠儿展开一支胳膊,严肃又霸气的声音不容忽视。
一张温暖厚实的大手不容拒绝地握紧了她的柔荑,棠儿忸怩了一下,脸蛋忽然飞红“放开我,你干嘛啊。”
“你病倒在这,我可没闲力背你,你一个大男人忸怩什么,我没断袖之癖,尔棠老板莫不是怕了?”激将法对付她准管用。
“谁怕来着!我又不是女的,怕你什么”反握住傅恒的手钻进他的臂下,一股阳刚热气猛的扑进肌肤,好舒服哦,棠儿感觉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浑身的血液在迅速的循环。
***
“雨停了”俩人齐声自语道。收拾起心情,继续走吧,风吹拂过两人的脸庞,心仿佛被石子击破的水面,泛着微微涟漪。
树叶上的雨滴因风扬洒在俩人的身上,迷乱了俩人的眼睛,以及,纷繁的思绪。
夜那么长,看不轻夜幕下掩盖的东西,“谁?”瑟瑟声响,俩人望向身后黑影。
“少爷?!”黑影渐渐靠近俩人,待看见傅恒时诧异惊呼,少夫人非要她连夜赶往难民区找尔棠公子,这下可出岔子了,这俩人应对立呀,怎么凑一块了?
“一会带我去少夫人那,你们先谈吧”纳兰蓉写的那封信被他压迟,不见回信的夫人定是担心得赶来这里,这丫头是来报信的吧。想必,不出2日圣旨必到此,这案子也该有个结果了,这次贪污大案里的行贿、受贿人员届时必将人头落地,只是他要拿她怎么办呢?
“不、不,红月这就和少爷去少夫人那”穿这个林子就够红月毛骨悚然了,碰见傅恒,这下更是魂不附体喽。
“我叫你去”傅恒甩下威严的命令,转身走向远处一棵树下等候。
13——休书
雨将整个世界修整了一番,连同人的心情和孤寂。
一个着蓝衫的年轻妇人站在客栈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时的向巷子头张望着,浓重的悲伤布满她秀丽的面孔,她没有说话,却能看出她心中的伤。悲雨后的凉风吹乱了她高高绾起的发髻,使她浑身打着冷颤,墙上残留的雨水,渗到她的衣衫,凉透了她的皮肤,这种感觉使得本是孤寂的她觉得更加凄凉,她想忘记一个不该爱的人,偏偏老天用一道光芒将她的想法杀死于腹中,焦躁不安的她半眯着眼儿望向路口处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影子越来越清晰,妇人心急的立刻迎上,待看到后面的一个人时突然停住前进的步伐,钉钉的望着那人。
妇人的长发缓慢滑落,该来的是躲避不了的,她该面对了,轻迈莲步,款款向前迎去“爷,来啦”。
傅恒未吱声,径自走向客栈里,经过妇人身侧,妇人转身跟在傅恒身后。
“少夫人怕是下定决心了,这可怎么办?”巷子里的红月不安的自语。少夫人在少爷跟前从未有过如此镇定的时候,因为少爷对人一向很冷,莫说少夫人,府里上下没一个不怕少爷的,对,刘福,他是少爷最亲近的人,去找他过来。
“你要考虑清楚了,这么做是否值得”傅恒从椅上起身来到窗旁,他不想面对跪在身前的人,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