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德莱奥的故事

坦德莱奥的故事

作者:[英] 伊恩·麦克唐纳

科幻灵异5 万汉字|188 英文 连载

最新章节:第十三章1个月前

世界科幻大师丛书之134——《坦德莱奥的故事》译者:邵莉敏这是个充满同情和力量的抒情故事,讲述了在未来,被外星入侵者“恰卡”逐渐吞噬的非洲大陆上一个年轻女孩的成长经历,并描述了入侵者把占领的土地改变成了富饶、陌生、难以想像的世界。这个巨大的改变还延伸到了人们的生活,他们在入侵者引导下发现了自我……作者简介:英国作家伊恩·麦克唐纳1960年出生于英格兰的曼彻斯特,他的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北爱尔兰,现在贝尔法斯特生活、工作。伊恩·麦克唐纳是个雄心勃勃、大胆的作家,他涉猎广泛,具备丰富卓越的才华。他的第一个故事在1982年发表,之后他的作品屡次出现在《交叉地带》、《阿西莫夫科幻小说》、《新世界》、《巅峰》、《其他伊甸园》、《惊奇》等杂志上。1985年他获得了约翰·W·坎贝尔奖的提名。1989年他的小说《荒凉之路》获得了轨迹“最佳小说奖。1992年他的小说《清晨之王,白日之后》获得了菲利普·K·迪克奖。他的其他作品还包括小说《蓝色六号》、《心、手和声音》、《最后的咖啡》、《愚人的祭品》以及广受好评的《进化的海岸》,另外还有两部短篇小说集《帝国梦》和《用舌头说话》。他新近出版的小说《基里尼亚》和短篇小说《坦德莱奥的故事》都是《进化的海岸》的续篇。

  • 章节试读:第十章

第十章

在我看见它之前我就感觉到了它。我的皮肤感到了它的阴影带来的凉气。我也停下来抬眼望去。它向我猛扑下来,当时我只觉得——这东西从恰卡的腹地被派来就是专门来对付我的。

“滑翔机”比我想像的还要大,还要阴暗得多。它朝我俯冲过来,我愣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家伙。我迅速举起枪朝着黑暗的翼状物射击。我不停地开枪,直到子弹全部打光我还在机械地扣扳机。我站着,颤栗着。

“滑翔机”在我头顶擦身而过,消失在塑料棚屋屋顶的后面。我伫立在那儿,看着手里握着的枪。

刹那间手枪弹膛的边缘长出许多细小的黄色花苞。花苞绽开露出晶体,晶体像鱼鳞一样遍布在油亮的黑色金属枪壳上。更多的花苞从枪口长出并从枪筒向下蔓延。晶体逐渐膨胀隆起盖住了扳机。

我像是见了蛇一样立刻惶恐地扔掉枪。我揪扯着头发、衣服,搓揉着皮肤。我的衣服已经在开始变化——斑马条纹外衣正在起泡。

我掏出里面的注射枪,它已经成了一捧黄色的晶体和花。我现在没指望救家人了。我把注射枪扔掉。

纳特森和孩子的照片掉在地上,它们先变成泡泡又化成烂泥。

我撕扯着衣服,塑料碎片和孢子从我的手指缝掉落。

我奔跑着,一只长筒靴的鞋跟掉了,我摔倒在地打了个滚又爬起来,我索性脱掉了笨重的靴子。

在我周围,卡里奥考的人都在边逃边用手撕扯着他们的衣服并搓着皮肤。我跟着他们,和他们一样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奔逃。

我把衣服都扯光了,根本无暇顾及自己已经赤身裸体了。现在我一无所有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扔了,除了我胳膊里的芯片。两边的塑料和木头的棚屋上都抽出了恰卡的茎和芽。

我们全奔向卡里奥考市场的联合国紧急警戒线。柳条盾把我们挡回去;警棍举起来向我们砸下来,人潮冲上去又被打退回来。一些人抱着打破的脑袋栽倒在地。我奋力挤到警戒线前。

“让我过去!”

我把胳膊从两面防暴盾牌间伸过去。“我植过芯片!我植过芯片!”

警棍在我面前举起来了。

“联合国通行证!我植过芯片!”

警棍朝我砸下来,但被什么东西挡回去了。一个白人的声音叫起来。

“见鬼,她是的!让她从那儿过来!快!”

盾牌分开了,几只手抓住我,把我拽过去了。

“拿点东西给她穿上!”

一件军队夹克披在了我的肩上。我被迅即带离士兵组成的警戒线,来到一部有红十字标记的白色吉普车上。

一个穿着印有红十字背心的白人男子让我坐在车后门的踏板上,用一个扫描仪在我前臂上扫描。注射处的伤口呈青紫色,一抽一抽地痛。

“坦德莱奥·柏。美国大使馆情报联络处。好的,坦德莱奥·柏,我不知道你在那干什么,但你必须接受净化处理。”

一个助理——我猜也是个长官——回到吉普车。

“没时间这样处理了。还有2300个平民等在外面呢。”

军医抬起脸颊:“这不符合程序……”

“程序?”军官说,“让整个该死的城市在我们周围崩溃吗?不过我敢担保,如果美国人知道我们和他们间谍中的一个掺和在一起,那些人准会他妈的发火。一个表面的冲洗就可以……”

他们把我带到一辆有生物危害标记的厢式卡车上。它停在远离其他车辆的地方。我还在因为震惊和恐惧而颤抖。我任由他们剃光我所有的头发,没说一句话。有人温和地脱掉我的军用夹克并指点我站的地方。三个男人打开在卡车一边的高压水管从头到脚地冲我。水很冷,强力的水压让我感到很疼,皮肤像火烧一样。我蜷缩转动身体想避免水柱冲到乳房和身体其他的柔软部分。在冲洗第三遍时,我这才意识到他们在做什么,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

“带我去净化!”我叫道,“我要去净化!我的家人在那,你不明白吗?”

那些人根本不听我说。我认为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正在冲刷的是个年轻女人的身体。没人听我说。

我被热风机吹干,得到几件宽松的工作服穿上,然后上了一辆大使馆吉普车的后座,它快速地穿过街道到达机场。

我们没有去机场大楼——如果去那里,我还可以挣脱开他们逃跑。我们穿过铁丝门,笔直前往一架尾舱门已经打开的大型俄国运输机。

一队人正沿着坡道进入机腹硕大的空舱中。他们大多是白人,许多人带着孩子,所有人都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大家都是难民,就……像我一样。

“我的家人还在后面,我要去接他们。”我对站在坡道前拿着安全扫描仪的人说。

“我们会找到他们的。”他边说边在官方资料库中核对我的芯片(这是我背叛家人的标志),“好了。祝好运。”

我走上金属的活动舷梯,进了飞机。一个穿着制服的俄国女人给我安排了一个中间的座位,远离任何窗户。

我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浑身打着颤,直到我听见活动舷梯收起来,引擎发动了——我明白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我停止了战栗。

飞机在水泥地上滑行上了跑道。

我心里有个可怕的念头:希望什么东西会坏掉,飞机坠毁让我死掉。因为我想死——我毁掉了拼命想保护的东西,却留下了毫无价值的东西。

引擎的声音更响了,我们一路前进,虽然我只能看到后座和机舱巨大的灰色弧形金属板,但我很清楚我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地面的,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和肯尼亚的纽带扯断了。飞机带着我背井离乡,我的家园在下面渐渐远去。

好了,我要暂停一下,现在开始的地方最好还是让另一个声音来述说吧。